宋文甫敛着眸子,眼底情绪晦暗难明,“怎么就偏偏是沈适呢。”
“呵呵~”钱文心打趣,“你相中了沈二,朵朵可没相中。”
“哎~”宋文甫深深叹气。“沈适到底哪里好。”
钱文心努努嘴,“女儿喜欢。”
顿了顿,又说:“沈二也不是良配,那么好的婚事退了,非要娶个演员。这两兄弟,都是异类。”
宋文甫不那样认为,他说:“不依附别人,我倒是觉得誉儿这孩子有骨气,可惜了。”
“可惜什么?”
宋文甫难得逗趣,“可惜我没多一个女儿。”
钱文心忽然生了调戏他的心思,“外面没有人给你生吗?还是说,有儿子?没女儿?”
宋文甫皱眉,语气不悦:“你听谁说的我外面有人?”
钱文心语气幽幽的,“有也没关系,我也不是不能容。”
宋文甫有一点生气,甩了句:“能容的是我吧。”
钱文心皱眉,缓了片刻说:“宋文甫,我不想跟你吵架。”
宋文甫扭头看向别处,讪讪的语气:“那你就少说胡话。”
钱文心冷哼,“不禁逗。”
宋文甫表情严肃:“这种事情,不该用来逗闷子。”
“那你到底有没有!”
“没有。”
“最好没有。”
钱文心走过去,主动抱了下宋文甫,“英国那边的事处理完,我就不走了。”
宋文甫有一点发愣,很僵硬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亲密的回应。
“我老了?没魅力了?”钱文心问。
宋文甫笑了笑,“你在我心里永远年轻。”
门卫查了证件,将沈珒与沈适放行。
沈珒以为沈适会紧张,可他看起来格外镇定,甚至比刚来的时候更沉静。
临进门前,沈珒问他哥哥:“不紧张了?”
沈适转头看了沈珒一眼,浅浅地笑,玩味的语气说:“你都来了,他们还能不给面子?”
沈珒自我调侃:“我有那么大面子?”
沈适摇头,“小誉,你身后站着整个沈家。”
沈珒没否认。
沈适语气幽幽的:“我是不在这个圈子里,可我不傻。”
沈珒微微蹙眉,从沈适跟姚思安打了一架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哥哥情绪不对,总有种自怨自艾的味道。
门当户对很重要,可就算门当户对,关起门来,也会有上位跟下位。沈适很清楚,跟宋凝的关系里,他是下位。
沈适感觉自己像个求娶白富美的穷小子,他甚至还不如穷小子。穷小子一无所有只需要放下自己的自尊,可他要连累整个沈家托举。
沈适想起自己对宋凝的承诺,前路未明,又不能后退,他整个人像被锁链跟迷雾困住了。向来自由散漫惯了的人,在这样的环境里格外憋屈。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
沈珒来不及细想,只当他是紧张。
钱文心亲自开门迎人,扫了一眼,两兄弟手里都拎着礼品,礼数倒是周全。
沈适先问好:“阿姨,给您拜年,我来接凝凝。”
钱文心态度和蔼,迎二人进门。“嗯,凝凝跟我们提了,进来。”
沈珒最后进,顺势问好:“钱姨,您气色还是这么好。”
钱文心看到沈珒,笑容加深,“誉儿还是这么帅。”
沈家这孩子,长得是真好,哪怕只是看着,也养眼。
对比之下,沈适虽然没有沈珒那么出众的外表,但也算长相非常周正。
两兄弟的外表有五分相似,只是沈适身上总有种自由散漫之气,长相也更加粗犷。而沈珒像一棵树,沉默挺拔,比起英俊的外表,更吸引人的是那种整肃的气质。
沈适刚一进门儿,宋凝就走过去,脸上带着几分娇羞的红晕,柔声说:“来了。”
沈适笑笑,刚想牵宋凝的手,又觉得不妥,很克制地说:“答应了你的,不会再食言。”
宋凝引着沈适去见自己的父亲,宋文甫端坐于正厅主位,一副宝相庄严。
恍惚中,沈适想起,二十岁时,对面的男人那样英武威严。掷地有声地命令他:“离开我女儿,永远不许再见她。”
十几年过去了,宋文甫已经是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老人。当年的恐惧,在岁月的长河里尽数消散。
沈适与宋文甫对视,两个男人,隔着三米的距离,心里怀揣着一个共同的秘密。
沈适的拳头不自然握紧,宋文甫死死盯着沈适的脸,试图分辨他眼睛里的情绪是怨恨更多还是恐惧更多。
“叔叔。”沈适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
“嗯。”宋文甫见惯了大场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露怯。
“给您拜年。”
“好。”
两人一板一眼,毫无感情地应答。
宋凝牵起沈适的手,很勇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