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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自愁(2 / 3)

二天就下令宗人府造了册。

皇后颁的懿旨,端太妃晋位端妃,还养在哕鸾宫,说是照应娘娘身子不好,宜静养不宜搬动……”

“掌嘴!”

他没说完肖铎就断喝,“我吩咐的话你全忘了?说了不让再探她的消息,谁要你多嘴?”

曹春盎愣了下,没辙,啪啪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刮子,边扇边道:“叫你没成色,干爹跟前乱嚼舌头!

娘娘的事和干爹不相干,说了多少遍还记不住……扇你的大嘴……叫你再舌头痒痒!”

当然扇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边说边看他干爹脸色,他老人家神色倒是没什么大起伏,回到书案前把笔帖收起来,长而洁白的手指抚过泥金笺,两只湖笔涤了笔尖拿缎子手绢吸了水,妥当收进锦盒里。

再慢慢腾挪过身子,举步到梳妆台前挑了把犀角梳篦,立在镜前一下下梳头。

头发长,足有齐腰,披披拂拂垂在身后,槛窗支起来半扇,有风从窗底溜进来,头发共纱衣翩翩,这样子绝代风华又掺着哀致的味道,实在叫人不敢咂弄。

曹春盎看呆了,手上也忘了动作,“干爹,儿子伺候您梳头……”

他从镜子里瞥他一眼,没理会,只道:“刚才皇上的话你也听见了,去传令底下几个档头,这两天更要小心行事,再做两票大的,慢慢收手。

至于那个真的,好好盯着,让她外头多晃荡几夜,到最后逮起来,帐全算在她身上。”

这阵子死的全是平民,皇上再不把案子交给东厂,不知道接下去还得死多少。

万幸的是总算接过来了,折腾上几天就完事了。

曹春盎道是,向上觑了觑,“那儿子去了,干爹一路上劳顿,早些休息。”

他嗯了声,凑近镜子细细地看脸上新生的那颗痣,生在眼尾,居然是颗泪痣。

手上的梳篦“咔嚓”

一声断成两截,他取下来搁在镜台前,翻出根玉簪,把头发绾了起来。

晋了位,因为侍寝……他已经说不清自己所思所想了,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一点一点上涌,到了喉头那里卡住了,仿佛要扼断他的嗓子。

他闭上眼,强自缓了很久,这静谧的夜,多空虚无聊!

他迈出上房在游廊下徘徊一阵,不由自主往后院去。

经过跨院时,特地绕了道儿去看那株梨花,花虽谢了,枝头却硕果累累。

他才想起来,那日拈花一笑不是昨天,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水红色的宫灯依旧挂着,照亮的不是一簇簇花枝,是这繁华过后的坟茔。

他定定站着,有些恍惚了。

眼睫朦胧里看见她在树下站着,白色的裙襦白色的狄髻,没有回身,只是仰头看着树顶。

他轻轻往后退,退到垂花门上,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她住过的园子了。

垂头丧气回到自己的卧房,在临窗的藤榻上躺下来。

脑子里空无一物,他总有这个能力,伤心到一定程度就什么都忘了,只要看不见,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她侍寝了,这几个大字像贴在他脑仁上,他参不透,她怎么能够接受别的男人亲她抚摸她。

他还记得她蜷在他身旁,抱着他一只胳膊,睡梦里都是甜的笑……现在她在别人身旁,是不是依旧是那样憨态可掬?她会不会难过?其实她没心没肺,一直都是。

这样一个女人,点了一把火就跑了。

他努力压抑努力淡忘,也许时间还不够长,听见这个消息,他依然觉得恨她入骨。

进了宫就意味着要伺候皇帝,他知道一切不能避免,恨的不是她在别人身下承欢,是她的逃避。

如果老君堂那天她下了船,就不会是今天这种境况。

但是他觉得糟糕透顶,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出路。

回到正轨上,不必提心吊胆,只要两两相忘就可以了。

他又茫然起身,打开那只福寿纹多宝箱,把里面的鞋一双双搬出来。

这是她临走前托付给曹春盎的,原来她偷偷做了那么多,一直不好意思当面交给他。

果然兆头不好,做得越多跑得越远。

不再看了,一股脑儿重新装回去,叫张溯进来,命他连箱子一块儿抬走,送到野地里烧掉,自此干干净净做个了断。

他不想见她了,可是音楼那里已经得知了他回来的消息。

“奴婢刚才往毓德宫送芸豆卷儿,正遇上司礼监来人。

蔡春阳端着一个大漆盒,里头装着一套羊脂茉莉小簪和几柄檀香小扇,边上小太监还提溜着一对儿松鼠,说都是肖掌印孝敬长公主的。”

彤云上去扶她坐起来,压着声儿道,“我打听明白了,他今儿一早进宫,就在慈宁宫花园南边的掌印值房里。”

她听了挣扎着下床,因为要在皇帝跟前装病,已经有十来天没有走动了,躺得两条腿发软。

他回来了,她一下子看见了希望,虽然不敢奢望他救她于水火,至少他离得近了,她就能坚强起来。

“他在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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