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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谁同(2 / 3)

个小吏在自己家院子里露天喝酒,酒过三巡脑子管不住舌头,夹枪带棍把这位督主一通数落。

其他三个吓得一身冷汗叫别说了,另一个正在兴头上,自以为家里的私话不会叫人听见,唾沫横飞表示自己不怕,“他还能剥了我的皮不成?”

结果呢,门外涌进来一帮番役把人捆走了,下了东厂大狱,督主亲自监刑,让人把皮完整剥下来,放在石灰里渍干,填进稻草后缝合,给他家人送了回去。

如今姜守治是要往贪赃上靠,一旦证据圆乎了,少不得是个灌人皮口袋的命。

东厂历代的提督太监都不是善茬,但凡有半点怜悯的心,也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别看督主面上温文尔雅,背后有个诨名叫“屠夫”

,要不是厉害到极致,也镇不住那十二档头和上万番子。

闫荪琅呵腰道是,“一切听督主示下。

督主上回向万岁请命下苏杭,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他把伏虎砚的盖儿盖上,起身到盆架子上盥手,嘴里曼声应着:“有你打点,我也没有后顾之忧。

还有些琐碎事儿,安排妥当了就走。”

底下人送巾栉上来,他接过去细细地擦手,一面问,“荣安皇后和那些太妃们都消停么?”

闫荪琅向上看了眼,“大行皇帝后宫的妃嫔,除了殉葬和守陵的,余下有三十七位。

如今新帝登基,位分高的留在宫里颐养天年,那些排不上名号的都送到别苑去了。

荣安皇后近来凤体违和,前儿打发人传话要见督主,叫我给挡回去了。

眼下督主瞧得不得闲儿,是不是过宫里探望一回?”

话是说到了,理不理会是他的自由。

依照以往的惯例,那些过了气的主儿没有再搭理的必要,说不见也就是了。

他天性这样,应付是没办法,对谁都没有十分的真情,说他凉薄,也不算冤枉了他。

原以为他撂句话叫太医过去瞧瞧就仁至义尽了,没想到他略顿了下,“要见我?说什么事儿了么?”

闫荪琅道没有,“单只请督主移驾一叙。”

“想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他仰脖儿长出一口气,也没说旁的,背着手缓步踱出了东缉事厂大门。

荣安皇后移宫奉养,早就已经不在坤宁宫了。

他兜兜转转过御花园,进了喈凤宫,过琉璃影壁就看见她在大荷叶鱼缸前站着喂鱼。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再没有赫赫扬扬的富贵装扮了,狄髻上戴素银首饰,脸上薄薄扑层粉,一眼看去人淡如菊。

她大约没想到他今天会来,表情怔了怔,不过很快就平复下来,隔着天棚传他进来,自己转身进了殿门里。

跟前的人照旧都回避,荣安皇后在地屏宝座上端坐着。

窗口半开,早晨的阳光穿过缝隙,斜斜打在青砖上。

他的粉底靴踩过那道光线,停在离她两丈远的地方。

一样的俊秀面貌,一样的风神朗朗,然而表情漠然,再不是一见她就眉眼含笑的模样了。

短短一个月而已,物是人非。

赵皇后目光颤了颤,指着底下杌子请他坐。

他仍然站着,打拱作了一揖,“这阵子事忙,没得空来见娘娘,还请娘娘恕臣不周之罪。”

她有些悲苦地笑了笑,自己现在什么身份,哪里还能计较那些!

从荣王暴毙那天到现在,她没有再见过他一回,也许是他刻意回避吧!

她忽然觉得羞耻,那么多回的身体碰触没有让他产生一丝感情,她作为女人究竟有多失败!

他今天愿意来,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她还能多说什么?

她吸了口气,低头看膝澜上的朵云麒麟纹,“厂臣近来好么?金銮殿上换了人,厂臣仕途想必一帆风顺吧!”

她是在嘲讽他被收了批红的权么?肖铎哂笑道:“有得也有失,拉了个平手罢了。

娘娘差人来传臣,就是为了和臣叙旧?”

他这个脾气,永远和人亲近不起来,似乎懒得同她周旋,大概只差一句“有事请讲”

了。

荣安皇后心头荒寒,稍顿了顿才道:“叙旧只是一宗儿,还有桩事想托厂臣帮忙。”

他扯了下嘴角道:“娘娘也知道此一时彼一时,臣如今手上实权有限,不知能不能帮上娘娘的忙。

或者娘娘说来听听,若是臣能斡旋的,一定尽力而为。”

荣安皇后道:“也不是多难的事……我目下这样子,大势已去了,也不稀图什么,求只求娘家有个好依仗,将来我的日子不至于太过艰难。”

她看了他一眼,“厂臣知道的,都察院右都御史赵尚是我叔父,他府上有位小公子今年刚弱冠,在承宣布政使司任参议。

我是想,自己这头算完了,能不能叫族亲那一头和慕容氏结个姻亲?合德长公主的年纪也到了,倘或我赵家能有一人尚主,再没落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这一手牌打得倒不错,合德帝姬是两任皇帝的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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