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
李泛舟微笑頜首,“另外,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见过天邪魔尊,还跟他喝过酒,打过架。”
楚轩心中悚然一惊,不知道这位忽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当然,他表面上只是认真听著,
“当时我的小师弟无尘子,与天邪颇为交好,一直相信他不是坏人。”
“但是我不同,我只看他做过什么,君子论跡不论心,不是么”
楚轩沉默,这么说来,天邪魔尊应该確实有过一些劣跡,不管他是主动的,还是身处魔道中为了活下去,不得已而为之。
別的不说,像调教正道仙子裴淑柔这种事,就光明正大不到哪里去。
所以像李泛舟这种说法,楚轩也不能说他是错的。
“不知太师伯对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楚轩执弟子礼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你师父如此固执,有些联想和感嘆罢了。”
说完李泛舟摆摆手,“去吧。”
楚轩这才点头离去,只听得中年儒生,手拿一本书籍在那里边走边念: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楚轩不知道李泛舟是真的忽有感嘆,还是在试探自己,但不管怎么说,自身確实很可疑,尤其是在经过婚礼之事后。
心中思索著,他不知不觉间来到祖师堂,这里一向是对他开放的,当年初次和江依依见面也是在这里。
推门进入屋內,这里常年点著长明灯和檀香,十分幽静。
上首处一座神龕中,供奉著青莲道宫歷代长辈的牌位,按辈分顺序,排成高低错落的六列。
江依依正坐在神龕前,手里抱著个牌位,愜愜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哪怕见到人进来都没什么反应。
楚轩脸上露出柔和的微笑,上前坐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了”
江依依这才侧过头来,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低落道: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种感受,忽然回首来时路,却发现记忆中鲜活的人儿,全部死了个千乾净净,於是心中空落落的。”
我能,我当然能,楚轩在心中道,上次他在合欢宗就是这种情绪。
当然,现在他不能这么说,只是轻轻摸著依依的头,“多少能理解一些,逝去的亲人我也会想念他们。”
江依依珍惜地抱著手中的木牌,“这是我师父的牌位,他老人家最疼我了,虽然嶗叨叨,比浮云子还囉嗦得多,但却事事想著我,处处念著我,生怕我吃亏了,被人欺负了。”
“可惜,师父去得早,那时候宗內也人才凋,和如今的天衍峰差不多。”
“於是我和许远之那小子一样,不得不早早接过宗门大任。”
“还好,其时宗门的长辈大都还在,他们嘱咐我专心修炼,有什么棘手的事交给他们来处理,
偶尔需要我出面的时候,做个姿態就好。”
“你是不是很疑惑,我的性格和宗门记载中的形象,似乎不太一样”
其实宗门史册里的江依依,和现在差別並不大,反正不可能说她坏话,只说她有“赤子之心”,为人亲和,没什么架子,深受一眾弟子爱戴。
这和现在不是一样无非是用了些“圣质如初”一类的好听说法。
唯一差別比较大的,是掛在祖师堂里的这幅画像,楚轩下意识往右手边看去。
只见画像上的江依依,身穿水蓝色衣裙,手缠披帛,立於云巔,看上去仙气飘飘,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她的神色少了几分娇憨,多了几分歷经世事的聪慧。
“你再看看我。”江依依放下牌位,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走到画像旁边站定。
这一剎那,楚轩惊了!
两者的表情、气质、神韵高度一致,江依依的眉眼间略带些清冷,和之前的她相比,仿佛变了一个人。
见到楚轩一副震惊错愣的表情,江依依终於忍不住噗一笑,这一下算是破功了,瞬间原形毕露。
“看到了吧”江依依笑眯眯地握住双手,“那都是我装出来的。”
“虽然当时人人都夸我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修仙天才,但其实我很笨的,这就是我真实的性格。”
“只是为了满足他人的期望,我才尽力装作成熟模样,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我作为一宗掌教,
总不能露怯吧更是要装出一副高冷仙子的姿態。”
“我跟你说,当时真的有外宗修士暗恋我,可惜他根本不了解真正的我是什么模样,喜欢上的只是我的偽装。”
江依依说著,又回到楚轩身边坐下,“此番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新回到凡间,见到我可爱的徒子徒孙们,我自然不会费劲力气去偽装,又不是在外人面前。”
“甚至在外人面前我也懒得装了,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