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气愤地挣开尹泰禹的手,十分嫌弃地将那衣服卸下,还给了尹泰禹。
“这日本军服,我穿着觉得晦气。”
尹泰禹愣愣地站在他身旁,手中拿着被沈崇笙嫌弃的军服,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1929年的3月,寒冷的北风依旧混着漫天的大雪,将整个旅顺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冰雪世界,即使穿了再多的衣服,却还是让人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或许是寒冷的缘故,尹泰禹看到沈崇笙的鼻头有些通红,眼眶里仿佛也像盛满了整条星河般闪烁着。
尹泰禹随意地将军服扔在了脚边,又解开了自己身上穿的羊毛西服,不顾沈崇笙的反抗硬是披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你还记得我们曾是大学同学,别拒绝我。”
尹泰禹这七年难得有这么求人的一面,拥有日本陆军大学的优秀毕业生资格,以及德国著名学府出来的语言系及军事高级人才的加持,使得他这七年顺风顺水,成为了一万多人的师团参谋长。
日本所有士兵都清楚,参谋是一个怎样的官职,军衔虽不大,但往往说出的话,就连元帅有时都不敢出声反驳。
可惜自己所有的资本放在沈崇笙的身上却起不了任何作用,尹泰禹很早便知道,他骨子里是一个倔强、正直的人,无论自己多优秀的经历对于他来说,都会唾弃吧。
沈崇笙垂下眼睛,安静地没有再出声,身上的西服还带着属于尹泰禹的温热气息。
他内心十分烦躁,又隐约有些茫然,尹泰禹这番固执且认真的性格好似还是如大学时那般,总是默默无闻地做着自己分内的事,不管他人如何作想。
但一想到他对自己所隐瞒的惊天身世,又叫沈崇笙心中泛起了怒火,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他开始摸不透尹泰禹……
“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沈崇笙站在一幢两层的小公馆门口,脱下了身上的西服,转身下了逐客令。
“嗯,好。”
尹泰禹一手拿着军服,一手接过了沈崇笙递还的西服,看了看他正在开门的背影,犹豫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我先走了。”
见沈崇笙没有回复,尹泰禹慢慢转身,有些失落地离开了,踏着来时的路。
沈崇笙听见那愈来愈远的脚步声,停下了开门的动作,回头看着那高大宽阔的背影,不知怎的显得有些落寞。
而沈崇笙这才注意到,大抵是被自己嫌弃过了的军服,尹泰禹没有将它再穿上身。
方才那人把西服披在了他肩上,自己却仅仅穿了一件乳白色的衬衫,以及一件羊绒西服马甲,如此寒冷的天气,那个人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默默远去了。
临近傍晚,尹泰禹才一个人踱步回到了司令部。
站岗的日本兵见到有些失魂的尹泰禹,各个摸不着所以,只能齐齐地喊着“参谋长”
以示敬意。
尹泰禹摆了摆手,准备绕过正在举办晚宴的大厅,却被两个眼尖的旅团长发现。
“哟,我说怎么没看见我们的师团参谋长,原来刚回来啊。”
“大家可是等你好久了,快快坐下,喝几杯。”
尹泰禹面无表情地继续走着,不想理会他们的话。
“下午接到士兵说你在外有事,怎么回来就这幅样子了?难道是缺女人了?”
这时,时任关东军第二师团师团长的村冈长太郎站起身,挺着肥大的肚子调侃着尹泰禹。
众人听了这话,都不惧形象大声笑了起来,尹泰禹有些烦躁地捏了捏拳。
“我们参谋长年轻有为,英俊潇洒,不会真的找不到女人吧哈哈哈哈……”
“金参谋长别气馁,你这血气方刚的,哪个女人恐怕都得被你的床上功夫折服……”
“就是啊哈哈哈哈……”
尹泰禹刚要发作,师团长便赶紧出声打了圆场。
“我前几天刚好请来了一个中国女人,这中国的女人可是个个如花似玉,到今儿还舍不得玩呢,看在参谋长的面子上,就将那女人赏给你了哈哈。”
尹泰禹有些无奈。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赶紧端来椅子,好让尹参谋长入席。”
村冈长太郎指着站岗的日本兵大声斥责着,这看似是在骂士兵,对于尹泰禹来说话语间却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几个士兵接到指示,连忙端了个椅子过来,接下了尹泰禹手中的衣服,给他披上了新的军服。
尹泰禹坐下后,直接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这才对嘛,来来喝酒。”
师团长邀着众人干杯,期间各种吵闹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们的武装势力,嗝……还没有完全进入东北三省,大家都不要气馁,嗝……一定要找准时机,占领东北……嗝。”
村冈长太郎像是喝高了似的,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鼓舞着军官。
“大家要铭记东京会议制定的《纲领》宗旨……嗝,东北不是中国的领土,东北三省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嗝……的邻居,它的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