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尼玛是个僵脑筋!
这凉州羌胡之乱,一旦演变到数十万人规模,你小子就是罪魁祸首啊!
皇帝陛下当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让你来当凉州刺史!
这里可是帝国的前沿,一旦被羌胡攻占,势必会影响到三辅,而一旦影响到三辅,整个汉庭都将受到威胁!
“行了,你别说了。”
“我意已决!”
梁鹄大手一挥,不等盖勋继续,便打断道:“先打探消息,如果羌胡确实叛乱,咱们立刻组织兵马抵抗,不是有王昊在吗,就让他上!”
盖勋气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王昊的兵马方才招募,尚未来得及训练,这样派他上去,你不是让他送死吗?”
“何况,你梁鹄才是凉州刺史,把拯救凉州的巨任,推在一个县令身上,是有多无耻?我盖勋一定要在陛下面前弹劾你!”
眼瞅着盖勋翻了脸,梁鹄也不是吃素的,挤压许久的怒火,噌得一下窜到了嗓子眼里,张嘴便骂:
“你爱弹劾不弹劾,我梁鹄何惧之有!”
“本刺史是按照朝廷的规矩行事,即便到了皇帝陛下那里,亦是不惧,有种你便弹劾!”
“王昊麾下六、七千人,兵力最多,而且他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防止羌胡作乱的吗?至此危难之际,他理应当仁不让!”
洪亮的声音跟着盖勋离去的背影,逐渐停下,梁鹄气喘吁吁,彷佛将平生的怨气,一股脑全部宣泄了出来。
他扪心自问。
自己的处理手段不算错误,最多是比较保守。
可是,保守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不犯错,只要不犯错,那么自己的官职就坐得稳,而且只要熬一熬,估摸着就能回朝廷当个侍御史什么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丫让我冒这么大的风险调兵遣将,若是羌胡没有造反,估摸着皇帝陛下能把他生撕活剥了。
不行!
绝对不行!
必须要按照流程走,这是乌龟的屁股——龟腚!
大喘口气后,梁鹄把手一招:“来人。”
有侍从转入会客厅:“使君。”
“速速派人赶往金城郡,查看沿途的驿站是否遭到破坏?”
“喏。”
“且慢!”
不等侍从离开,梁鹄再次出言打断。
“使君可还有何吩咐?”
侍从揖了一揖,轻声询问。
“把韩约给我喊来。”
梁鹄吐口气,终于还是冷静下来。
这种事情即便不按照流程走,也得小心应对才是。
“喏。”
侍从一揖,旋即躬身离开。
不多时。
韩约来到刺史府,欠身拱手道:“使君,您唤在下何事?”
梁鹄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倒也没有什么废话,直奔主题道:“适才汉阳郡长史盖勋来了,说羌胡已经叛乱,让咱们调兵遣将。”
“啊?”
韩约闻言,顿时一愣:“这怎么可能?如果羌胡当真叛乱,咱们怎么可能没有收到消息,而他一个汉阳郡的长史而已,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消息?”
梁鹄依旧非常冷静:“他刚从冀县回来,说是从王昊那里得来的,你知道的,此人来冀县赴任,目的便是要预防羌胡叛乱,因此他一直派人盯着陇西羌胡的动静。”
嘶—!
韩约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顿时头皮发麻,后脊梁发亮:
“这”
他犹豫了。
如果消息是从王昊这里得到的,的确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梁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眸望向韩约:“你是不是也觉得,咱们应该提前调兵遣将,来预防羌胡攻破金城,杀奔汉阳。”
“这个”
韩约当凉州从事多年,对于这个顶头上司的想法,还算摸得比较清楚。
也因此,韩约在第一时间便猜到了梁鹄的真实想法:“咱们现在毕竟没有得到羌胡造反的确切消息,贸然行动,的确有些不太妥当。”
“没错!”
梁鹄像是寻到了知己一样,飞快点头,感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若是羌胡没有造反,咱们私自调兵遣将,陛下怪罪下来,又当如何?”
“盖勋这厮只为他自己考虑,全然不顾我的处境,简直岂有此理,还是文约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啊。”
还真是这样!
韩约暗自庆幸自己没说错话,接下来,便可以随意发挥了:“不过使君,长史所言之事,毕竟事关重大,不可不察,若是真的,咱们再准备,只怕也是来不及了。”
“你放心。”
梁鹄摆了摆手,早有预料:“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了,如果沿途的驿站当真被破坏,证明金城极有可能,已经出现问题,届时再准备不迟。”
“我还真不信了!”
梁鹄瞪着眼,气势汹汹:“他护羌校尉泠征那么不禁打?会被区区几万的羌胡兵消灭?若当真如此,他这个护羌校尉怕也是个吃干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