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弧线后,旋即如同滂沱大雨般砸向迎面奔来的屯骑营大军。
然而
身穿重甲的屯骑营士兵,似乎压根不把这样的攻击当回事,依旧速度不减的猛冲上去,他们只是夹紧了马腹,握紧了缰绳,一双眼睛透过三指宽的缝隙,死死盯着前方。
从空中飞坠的标枪撕开空气,带着尖锐的啸声劈入屯骑军中,砸在由精铁锻打而成的重甲上,发出一阵密集的笃笃声,随即凌乱地散落于地。
“啊?”
邓双枪眉棱一跳,神色木然。
他麾下的骑兵将士只有数人能开弓放箭,为了声先夺人,打出骑兵该有的气势,他便想到以标枪开路,震慑敌军后,随即发起猛冲,收割敌军将士性命。
但谁曾想,这样的战术应对汝南地方守军可尚可,但面对装备精良的屯骑营,却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在片刻的愣怔后,屯骑营已然杀至眼前,邓双枪也顾不得调整战术,依旧如前一般,声嘶力竭地呼喊:
“冲—!”
一声令下。
黄巾飞骑不计牺牲地猛冲上去。
刹那间,玄色的铁墙与土黄色的洪流撞在一起,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双方枪矛并举,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红的血液一阵阵的迸溅。
邓双枪怒吼着,两支长枪冲着他左右两侧的屯骑兵猛然刺去,铛的一声清脆,手中的长枪竟在刹那间弯出个肉眼可见的弧度。
“好厉害的铁甲。”
邓双枪心中巨震,双眸中凝出一股厉芒。
他不敢有丝毫犹豫,急忙抽回双枪,企图防御屯骑兵的进攻,但他不知道的是,兵器在屯骑兵手中,并不是最厉害的。
他虽然拦下了屯骑士兵刺来的枪锋,但却拦不住其坐下披着重甲的战马,只听得蓬的一声巨响,邓双枪坐下战马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随后身体剧烈的颤抖。
原本拦住屯骑枪锋的邓双枪,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枪锋贴着枪杆,哧愣愣划出星火,直扑向邓双枪的胸膛。
“嗬啊—!”
邓双枪咬牙嘶吼,他下意识想要闪躲,但却难以控制失衡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瞅着枪锋戳破自己的皮肉,洞穿自己的身体。
一股沁凉的森寒自胸膛而起,迅速淌遍全身,邓双枪的视线迅速模糊起来,从炫彩夺目变成了灰白,最终全部被黑暗吞没。
这还不算完,邓双枪的身体被屯骑兵的枪锋,带着脱离了战马,随后枪锋一抖,竟跌落尘埃,被数百骑兵硬生生踏成了肉泥。
随之而来的黄巾飞骑见此一幕,吓得是魂飞魄散,他们纷纷拨马转身,企图绕开这股强悍的玄色洪流。
只可惜
早有擅长骑射的长水营骑兵呼啸而出,数百支箭矢破空而发,宛如掀起一股滔天的死亡巨浪,顷刻间罩向这些毫无心理准备的黄巾飞骑。
噗!
噗!
噗!
一支支箭矢如同呼啸而过的流星,精准地命中战马上的黄巾,他们在倒地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同伴的心神,更加速了他们战斗意志的崩溃。
召陵城外的战场上,烟尘激荡,而在这烟尘组成中的洪流中,响起一阵沉钝的噗噗声,那是箭头锲入肉体的可怕声音。
屯骑、长水两营的精骑,相互配合,在召陵城外的旷野上演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黄巾飞骑兵马虽众,却压根不是朝廷精锐的对手。
“快!”
城头上的彭脱大声呼喊:“放箭,射住阵脚,打开辕门,让他们进来。”
身旁将士急忙提醒道:“渠帅,万万不可啊!
他们的骑兵有铁衣保护,无惧箭矢袭杀,若是打开辕门,其必趁势杀入,如此召陵危矣。”
“是啊渠帅,万万不可打开辕门。”
“不能啊,渠帅。”
“”
彭脱终于还是没能下令打开辕门,只是任由高墙上的箭矢,如同倾盆大雨一般,罩向辕门外的官兵骑兵,眼睁睁看着对方沐浴着箭矢,不断屠杀自己的同袍战友。
辕门外同袍凄厉的哀嚎声,像是一柄利刃,狠狠戳在彭脱心里,他紧紧闭上眼睛,凄厉的哀嚎声却像是被无限放大,不断钻入耳蜗,刺入心里。
“该死!”
彭脱暗自嚼啐一声,垂在身旁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双唇剧烈地颤抖着,原本已红肿不堪的眼睛里,又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仅仅过了一瞬,战场上的厮杀声已经凋零,归于死寂,只剩下官兵激扬的战鼓声,响彻召陵。
“必胜!”
“必胜!”
“必胜!”
列阵完毕,鼓声止住。
汉军将士以剑击盾,以戟触地,山呼必胜。
召陵城头,彭脱强忍着心痛,瞪眼盯着城外威武雄壮的汉军队伍,心中的恐惧从背脊的底端慢慢升起,旋即从头到脚反复地蹿动,直令他寒毛直坚,几欲忘记呼吸。
汝南太守赵谦跟眼前的精锐汉军相比,简直是驽马比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