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失踪感,一种被世界彻底遗忘、抛入永恒循环的孤绝感,前所未有的猛烈地冲击着他们的意志,比洞外的数千追兵更让人窒息和绝望。
在这片大地深处,在这鬼斧神工的天然回廊之中,他们仿佛成了时间与空间错位的祭品。
视线拉回到地表,那片笼罩在酷暑与血腥中的森林平原。
几乎就在耀华兴五人消失在深洞的同一时间,森林的另一侧边缘,大地骤然震动起来。
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滚雷碾过地面,打破了森林压抑的宁静。
参天古木的枝叶剧烈摇晃,受惊的鸟群如同炸开的乌云,尖叫着冲向炽白的天空。
率先出现在林线边缘的,是葡萄氏-寒春。
她一身深青色猎装,衣料考究却沾染着长途奔波的尘土与汗渍,紧贴着她修长挺拔的身躯。
她并未佩戴华丽的饰,只有一枚造型古朴的青铜簪将乌黑的长利落地绾在脑后,露出光洁而略显苍白的前额。
她的面容如同精心雕琢的玉石,线条清晰而冷峻,一双凤眸深邃如寒潭,此刻正冷静地扫视着前方的战场态势。
汗水从她鬓角滑落,她却恍若未觉,那份置身于杀戮风暴中心的定力,如同风暴眼中唯一的宁静。
紧随其后的是她的妹妹,葡萄氏-林香。
林香的装扮更为轻便,一身利落的灰绿色劲装,勾勒出少女充满活力的身姿。
她的相貌与寒春有六七分相似,却少了那份冰封般的疏离,多了几分蓬勃的野性与不加掩饰的焦灼。
此刻,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盯着前方正在生的惨烈厮杀,纤细的手指紧紧扣住腰间弯刀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白。
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狼狈地贴在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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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带来这场大地震颤的,是她们身后如同钢铁洪流般涌出的军队。
整整一万五千名南桂城的精锐士兵!
他们高举着绣有“南桂”
二字的玄色战旗,旗帜在灼热的空气中猎猎作响。
士兵们穿着统一的深棕色皮甲,内衬多层浸透桐油、坚韧异常的厚麻布衣,手中武器在烈日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长矛如林,寒刃似霜。
沉重的脚步声、甲胄的碰撞声、粗重的喘息声汇聚成一股令人胆寒的声浪,气势磅礴地压向战场中心。
他们的目标,正是扼守在深洞口附近,由刺客演凌和武将益中率领的那一千余人的精锐!
这股兵力虽不及南桂城大军的零头,却个个是百战余生的悍卒,此刻依托着洞口附近的乱石堆和几处较为陡峭的斜坡,组成了一个看似松散实则坚韧无比的防御阵型。
演凌,如同他的名字一般,身影在战场上飘忽不定,如同融入光影的幽灵。
他的武器不是寻常的刀剑,而是一对闪烁着淬毒幽光的精钢短刺。
他极少出现在正面战场,每每现身,都如同毒蛇出洞,瞄准的是指挥官、旗手或阵型的关键节点。
每一次鬼魅般的突袭,都伴随着南桂士兵凄厉的惨叫声。
他的冷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残忍,即使在最激烈的交锋中,眼神也平静得如同死水,只在短刺刺入目标要害的瞬间,掠过一丝近乎愉悦的微芒。
武将益中则截然不同。
他身高近九尺,体格魁梧雄壮得如同铁塔,披挂着一身厚重的玄铁鳞甲,手持一柄沉重得骇人的开山巨斧。
他如同战场上的烈火,咆哮着冲杀在最前线,巨斧挥舞之处,带起一片片腥风血雨。
断肢残骸在他身边纷飞,南桂士兵坚固的盾牌和厚实的甲胄在他狂暴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
他的愤怒是爆炸性的,每一次怒吼都如惊雷炸响,驱散了士兵的恐惧(无论敌我),也吸引了最多的攻击。
汗水、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他虬结的肌肉流淌,让他看起来如同刚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魔神。
战斗甫一接触,便直接进入了最惨烈的白热化阶段!
“为了南桂!
杀!”
赵柳,这位南桂军中年富力强的先锋将领,出震天的怒吼。
他冲锋在前,手中的长枪如同翻江倒海的蛟龙,每一次突刺都精准而狠辣,试图撕开敌人的防线。
一万五千名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流,呐喊着,咆哮着,带着复仇与救援的决绝,狠狠地撞向演凌和益中的阵地!
“稳住!
杀光这些南蛮子!”
益中巨斧横扫,将两名试图靠近的南桂士兵连人带盾劈飞出去,血肉横飞。
他身边的核心卫队爆出野兽般的嚎叫,死死钉在原地,用血肉之躯构筑堤坝。
演凌的身影如同鬼影般掠过战场边缘,手中短刺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从一个正挥刀砍向己方士兵的南桂什长咽喉处掠过。
那什长动作瞬间僵硬,眼中生机迅消散,捂着喷血的喉咙软倒。
演凌毫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