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多么忠心耿耿啊,不惜闯这龙潭虎穴。
可惜啊可惜,”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声音里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恶意,“你们来得太晚了,或者说……太巧了?”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寒春、林香、赵柳、耀华兴几位女性,最后又落回田训和运费业身上,“铁锁是开着的,三公子?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该锁着的人跑了,不该来的救兵倒是一头撞进了网里。
这岂不是省了益中大人……和我……许多功夫?”
他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每个人的耳朵。
他点破了他们的目的(救三公子),更点出了一个令人瞬间头皮炸的细节——?铁锁是开着的?!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却如同惊雷!
它暗示着三公子的“逃脱”
或许并非他们想象的那般顺利和隐秘,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在对方的算计之中?这根本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陷阱!
演凌的出现和他话语中透露的信息,瞬间将这绝望的围堵,升级成了一个充满阴谋气息的死局!
而此刻,?带着六百人的益中也正身处这铁桶阵的核心?。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冷冷地站在演凌不远处,如同一座沉默的冰山。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穿透人群的缝隙,牢牢锁定着被围困的众人,尤其是三公子运费业。
他那毫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和毁灭性的压迫感。
演凌的话语,无疑是在代表他,宣告着猎物的愚蠢和落网的必然。
这庞大的兵力,这森严的阵势,再加上演凌揭露的残酷真相,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死亡囚笼。
葡萄氏-寒春、妹妹代表葡萄氏-林香、赵柳、耀华兴这些女性,而男性三公子运费业跟公子田训……?他们所有人,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之中!
六百名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刀枪如林,箭簇生寒,断绝了一切强行突围的幻想。
阴险狡诈的刺客演凌的出现和他揭露的“铁锁开着”
的残酷真相,更是将他们推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深渊,连“营救成功”
这一丝侥幸都彻底粉碎。
而这一切的幕后操控者——益中,就在眼前,沉默却如同山岳般压来,宣告着他们已是瓮中之鳖。
冰冷的绝望感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每一个人。
寒春感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尖锐的疼痛和窒息般的憋闷。
她环顾四周,那密密麻麻闪着寒光的兵刃,那士兵们毫无表情、如同石雕般的冷酷脸庞,那层层叠叠、仿佛无穷无尽的包围圈……一丝微弱的希望都看不到。
林香早已泪流满面,却死死咬着牙,不让哭声溢出,只是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紧紧依偎着姐姐,仿佛这是唯一坚固的依靠。
赵柳的眼神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匕的锋刃因为主人汹涌的情绪而微微嗡鸣,但面对着绝对的数量碾压,她的怒火显得如此无力,像投入大海的火星。
耀华兴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运转,试图在绝望中找到一线生机,但四周的铜墙铁壁和演凌那洞悉一切的目光,让她的思维如同陷入泥沼,每一步都无比艰难。
公子田训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如同拉动的风箱,汗水混杂着尘土在他刚毅的脸上划出几道污痕。
他死死盯着益中和演凌,牙关紧咬,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
愤怒、屈辱、对无法保护众人的自责,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内心。
他知道,此刻任何冲动的反抗,都将招致毁灭性的打击,只会让身边这些他誓死也要保护的人更快地走向死亡。
三公子运费业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完全靠在公子田训身上才勉强站立。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演凌那句“铁锁是开着的”
如同魔咒般在他脑中反复回响,彻底击溃了他残存的意志。
原来所谓的“逃脱”
,不过是猎人放长线钓大鱼的饵?原来自己从未真正摆脱过那双无处不在的眼睛?巨大的挫败感和对命运的无力感,将他吞噬。
森林仿佛也感受到了这浓得化不开的杀意和绝望。
蝉鸣不知何时彻底消失了,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
午时的阳光依旧炽烈,穿过枝叶的缝隙,投下灼热的光斑,但这些光斑落在那冰冷的铁甲和兵刃上,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折射出更加森然的寒光。
空气凝固了,闷热依旧,却夹杂着铁锈、汗水和恐惧的混合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带有倒刺的冰渣,刺痛着肺部。
沉重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不仅仅是那六百具肉体构成的围墙,更是那弥漫在空气里、名为“死亡”
的实质气息。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