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寒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子母锁!
外面是假锁芯!
真正的机括在锁眼深处!”
这是一种极其阴险的设计,专门防备高明的开锁匠。
她擅长的是精巧机关,对这种纯粹靠蛮力结构防御的“笨锁”
,一时竟束手无策!
沉重的现实如同冰水,当头浇下!
刚才因田训成功引开敌人而升起的微小希望,瞬间被这冰冷的铜锁击得粉碎。
“该死!”
赵柳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墙上,碎石簌簌落下。
他眼中血丝密布,恨不能一刀劈开这牢门,但那巨大的响动无异于自杀。
林香急得快哭了,看着紧闭的石门,又看看姐姐手中失效的乌金丝,手足无措。
寒春紧咬下唇,强迫自己冷静,再次尝试用各种工具试探锁孔深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沾湿了她额前的碎。
每一次细微的金属摩擦声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耀华兴站在最后,她的目光越过同伴焦躁的背影,死死盯着那把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冷光泽的铜锁。
她的脸上没有寒春的焦急,没有赵柳的狂暴,也没有林香的慌乱。
只有一片极致的、令人心悸的沉静。
是的,她猜到了!
在田训提出这个风险极大的拦截计划时,她就清晰地预判了每一个环节可能崩断的链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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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训的伪装风险极高:演凌绝非庸手,一旦田训的表演有任何细微破绽被识破,或者对方根本不为贪婪所动,田训将立刻暴露身份,陷入三名顶尖刺客的围攻,十死无生。
此刻,田训正独自在河边与虎谋皮,每一秒都行走在刀尖之上!
牢门的坚固远预期:她早就怀疑看守如此重要人质的门户绝不会简单。
子母锁的出现,印证了她最坏的预估之一。
暴力破门?巨大的声响会瞬间惊动附近的守卫,甚至可能惊动并未走远的演凌。
时间陷阱:田训能拖多久?演凌何时会识破?一旦演凌现被骗,狂怒之下必定以最快的度杀回来。
留给他们的时间窗口,正在以令人窒息的度关闭!
此刻,营救行动的核心矛盾,从引开敌人,瞬间变成了如何在敌人杀回来之前,无声无息地打开这把该死的锁!
耀华兴的大脑如同最精密的机械般飞运转,过滤着眼前的一切信息:铜锁的样式、厚度、锁孔的深度、石门的材质、门轴的位置……
强行破坏?赵柳或许能砍断锁链,但巨大的声响等于宣告失败。
不行。
撬门轴?石门厚重,门轴深嵌在石槽内,非一时之功。
时间来不及。
寻找钥匙?看守必定随身携带,且此刻多半就在附近巡逻,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并主动暴露。
等田训?田训自身难保,更不可能分身回来开锁。
每一种思路都被瞬间否定。
冷汗,第一次无声地浸透了耀华兴紧贴着脊背的夜行衣。
那冰冷黏腻的感觉,如同毒蛇蜿蜒。
那张永远冷静的脸上,眉头终于也微微蹙起,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计算的路径似乎都被堵死。
她知道风险,预见了困境,但解决问题的办法在哪里?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一遍遍丈量着那把铜锁,仿佛要将其看穿。
锁定点在哪?承力结构是什么?弱点……弱点究竟在哪里?时间如同催命的鼓点,在她的脑海中咚咚作响。
田训此刻在河边与演凌周旋的画面不断闪现,她仿佛能听到演凌不耐烦的咆哮,看到田训脸上强装的镇定下即将崩裂的缝隙。
每拖延一息,田训的危险就增加一分,三公子获救的希望就渺茫一分。
赵柳焦躁的气息、寒春尝试工具失败的细微金属碰撞声、林香压抑的抽泣……这些声音混合着远处河道隐约传来的模糊人声(也许是幻听,也许是真实的),像无数根针扎进耀华兴高度集中的意识里。
突然!
她那如同寒潭古井般深邃、一直聚焦在锁孔深处的目光,猛地向外偏移了一丝!
不是看锁孔,也不是看锁链,而是落在了……
牢笼本身
那扇沉重的木门并非直接嵌在石墙里!
在门框与粗糙裸露的石墙之间,存在着一道极其细微的、被灰尘和苔藓掩盖的缝隙!
这道缝隙,在门框上端和底部尤其明显,因为石门框的安装并非完全严丝合缝!
一个极其荒谬、大胆、近乎异想天开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脑海中的混沌!
她猛地蹲下身,不顾地上的泥泞污秽,用手指快拂开石门底部门框边缘厚厚的积尘和苔藓。
指尖触碰到的,是坚硬的石头和……冰冷的金属!
一个几乎锈死在石槽里的、极其古老的、与门框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