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出柙般朝着幽深莫测的森林深处激射而去。
他度快得惊人,衣袂翻飞,带起的劲风甚至刮得旁边低矮的灌木簌簌作响。
只见他身影一闪,便已轻盈地越过那座横跨在林涧之上的小木桥,桥板在他脚下出急促而轻微的“咯吱”
声,瞬间将他带入了浓密林木的阴影之中,只留下一抹迅消失的背影。
“呀!
田训公子好快!”
“不能让他抢先!”
“追!”
眼见田训眨眼间就没了踪影,岸边的四位姑娘——神采飞扬的耀华兴葡萄氏·寒春、气质清冷的葡萄氏·林香,以及活泼的赵柳——俱是柳眉倒竖,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儿瞬间被点燃。
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几乎同时力,提起裙裾,足下生风,化作四道颜色各异的流影,紧随着田训消失的方向,也一头扎进了那光影摇曳、枝桠交错的森林深处。
林中顿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枝叶刮擦衣料的沙沙声,惊起栖息在树冠的鸟雀,扑棱棱飞向天空。
与这五人风驰电掣的急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三公子运费业那堪称悠闲的“步伐”
。
他落在最后,迈着不紧不慢的四方步,圆润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紧迫感,反而挂着一副“万事皆休,吃喝最大”
的安然神态。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奔跑竞赛,他仿佛置身事外,嘴角甚至还残留着方才品尝糕点的碎屑。
赢?他不在乎。
能不能吃到喝到,才是他此刻心中最大的哲学命题。
他的度,与其说是跑步,不如说是饭后消食的散步,慢得令人着急。
岸旁,此次“赛事”
的非正式“裁判”
兼长辈——士大夫福政,沉着脸将运费业这慢悠悠的姿态尽收眼底。
他捋了捋修剪得宜的山羊胡,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
的严厉。
眼见那五人早已消失不见,唯有运费业还在不慌不忙地“踱”
向林边,福政终于忍不住,沉声喝道:“运费业!”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清晰地穿透了林间的静谧。
运费业圆滚滚的身子微微一僵,茫然地转过头看向福政。
福政盯着他,一字一顿,清晰地抛出杀手锏:“你若再不积极参与,袖手旁观,休怪老夫无情——即刻没收你所携之全部美食!
一块糕点、一粒瓜子都休想留下!”
“什么?!”
运费业的瞳孔骤然放大,如同听到了世上最恐怖的预言!
那句“没收美食”
如同天雷贯耳,瞬间击碎了他所有的悠闲与佛系。
圆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转为惊恐的煞白,随即又被一股破釜沉舟的赤红取代!
仿佛体内某个无形的闸门被猛地冲开,一股名为“护食”
的洪荒之力瞬间席卷全身!
“我的桂花糕!
我的蜜饯果子!
我的酱肘子!”
运费业的脑海中爆出无声的呐喊。
“啊——!
!
!”
一声近乎扭曲的咆哮从他喉咙里迸出来,带着对美食的无尽眷恋与对失去的绝对恐惧!
下一刻,他那原本圆滚滚、看似笨拙的身躯,竟爆出匪夷所思的度!
肾上腺素如火山喷般奔涌,双腿仿佛装上了无形的风火轮!
只见一道肉球般的残影,“嗖”
的一声刮过原地,以远人们想象的惊人高,裹挟着尘土和草屑,一头撞进了森林!
他不再是跑,而是“滚”
进去的!
那度之快,甚至带起了呼啸的风声,连林中尚未落定的树叶都被再次惊扰得纷纷扬扬。
他肥胖的身躯此刻展现出惊人的灵活与爆力,无视着崎岖的地形、绊脚的树根,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沿着前五人开辟的路径疯狂向前碾压!
沿途的景象在他眼中都模糊了,只剩下终点和福政手中那无形的“美食判决书”
。
他硬是凭借着这股绝境爆出的“护食之力”
,在茂密的林间横冲直撞,凭借着对路径的模糊记忆(或者仅仅是撞大运),竟然后来居上!
当田训和四位姑娘还在林间曲折的小径上奋力穿梭,鬓角沁汗,呼吸急促时,一道滚动的“肉弹”
裹挟着惊人的气势和一路撞断的细小枝杈,“砰”
地一声,带着胜利的喘息和散落的几片叶子,率先冲出了森林边缘,以不可思议的姿态,第一个登上了那座标志着终点的山头!
运费业登顶后,巨大的惯性让他又向前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他那气喘如牛、汗如雨下的圆胖身躯。
他甚至来不及喘匀气,也不敢有丝毫停留,生怕福政反悔,踉踉跄跄地继续沿着山道一路狂奔而下,穿过北桂城那略显冷清的城门洞,又一头扎进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