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宠抚须而笑:“看来,咱们‘一杆枪’又要重新排位了。”
宗泽点头:“武道之争,从来不在一时强弱,而在心志是否通明。今日之战,余化龙虽伤,却已脱胎换骨。”
此时,晨雾渐散,朝阳破云而出,洒在擂台之上,映得雪地金红一片。
下一战,罗延庆出列。
他未持旧枪,而是换了一杆通体乌黑、长约一丈三尺的重枪??王进亲授的“镇狱枪”,据传乃当年禁军大将所用,非力强者不可驾驭。
“四哥。”罗延庆抱枪行礼,“请指教。”
高宠眯眼打量他片刻,忽而一笑:“好小子,这才一夜工夫,竟能稳住下盘,气息贯通。王进果然没看错人。”
说罢,也不多言,提枪纵身上马,银光一闪,直取罗延庆面门!
这一枪快得不可思议,仿佛电光石火间便已临身。若是昨日的罗延庆,恐怕连反应都来不及。
可今时不同往日。
罗延庆双脚稳立如山,手中镇狱枪缓缓抬起,竟以极慢之速迎向来势??正是《六合枪》第一式:“守静如渊”。
“铛!”
枪尖相撞,火花迸射。罗延庆身形微晃,却未曾后退半步。
高宠瞳孔微缩:“你……竟然接住了?”
“不止。”罗延庆抬起头,眼中再无昔日浮躁,“我要还了。”
话音未落,镇狱枪骤然暴起!由守转攻,枪身如黑龙翻身,挟雷霆万钧之力横扫而出。这一击凝聚全身劲力,竟是毫无保留!
高宠勒马急退,堪堪避过枪锋。但他心中震惊更甚:这哪里还是那个只会冲锋陷阵的莽夫?分明已初窥枪意门槛!
“再来!”高宠怒吼,策马奔袭,连施三记杀招:“穿喉箭”、“断魂回”、“裂云斩”!枪影层层叠叠,宛如暴风骤雨。
罗延庆却不慌不乱,步步后撤,枪法严丝合缝,每一招皆遵循“六合归一”之理??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六合同调,方成一体。
十回合过去,高宠竟未能再进一步。
“他在用脑子打架。”余化龙低声说道,语气复杂,“不再是凭本能冲杀……他真的变了。”
终于,高宠收枪勒马,喘息道:“够了。”
全场屏息。
只见高宠跳下战马,走到罗延庆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四弟,恭喜你,找到自己的枪了。”
罗延庆怔住,眼眶骤热。
这一声“四弟”,久违了。
他曾以为,自从塞北成名之后,便可昂首挺胸立于诸兄之间。可现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虚名如沙,终会随风而逝。唯有真正磨砺出来的实力,才配得上这份兄弟情义。
“七哥说得对。”罗延庆低头看着手中镇狱枪,声音哽咽,“我的心,终于回来了。”
高宠微笑:“那你接下来,准备挑战谁?”
罗延庆抬眼,望向远处静静伫立的低宠。
“八哥。”他一字一顿,“明日,我与你一战。”
低宠闻言,只是轻轻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暮色再度降临,今日比试告一段落。
营帐之中,灯火通明。
王进盘膝而坐,面前摆着一幅古老枪谱,墨迹斑驳,边角残缺。他轻声道:“《六合枪》共三十六式,传至今日,只剩二十八式完整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