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抑或悲伤。
“没有,”
似乎有点猝不及防地,米路把手中的烟掐灭,连忙摇了摇头:“只是很惊讶,没想到你会到这里。
这里很久没有来过别人了呢,没想到你居然会走到这里。”
顾瑾的表情变得很认真:“南国浮生中写,那个南国将军每次在心乱如麻的时候,都会去营外西边的那一座断桥上坐一会。”
她指着他们所在的这座断桥:“这就是你写在那里的原型吗?”
“对啊,只是在我开始写南国浮生的时候,这座桥还没有断。
甚至我们刚遇见的那时候,这座桥也还没有断。”
米路重又在桥断处坐下:“那天我去找于溪,就是那个女孩子,她却不肯见我。
当我从她家赶到这个桥上时,这座桥已经断了。
宛若某种隐喻,对吗?”
顾瑾不做声,上前一步和米路并肩坐下。
而米路接着说:“其实这座桥断了也没什么,桥两端本身就毫无任何交集,我从没见过有人在这座桥上经过,也从没去过桥的那头。”
“那,这座桥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顾瑾突然问。
此时,米路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我也不知道。”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这座桥断了也挺好,我坐在这座断桥上时,仿佛可以感受到这整个世界的孤独。”
他张开双臂,猎猎的风吹过他的衣服所发出的声音,仿佛这座桥下依然还有流水。
“你既然在这里觉得很孤独,那为什么——”
顾瑾望着米路,刚张口却被米路打断。
“不,我很喜欢孤独的感觉。”
他们都沉默了,只有阵阵的南风呼呼吹过。
现在已经入春许久了,各种植物经过了一整个冬天的蛰伏,已经长满了桥下。
就连来时的路,因为鲜有人过的原因,也已经杂草乱长,让人更加觉得这并不是一条路。
“你刚刚说,我不该过来。”
顾瑾说。
“是。”
米路点了点头。
在大三下学期实习期间,顾瑾不顾父母的反对选择了从丽水跑到这个北方的城市里,到一所初中暂代一个美术教师。
从小在南方长大的她对这里的环境很不适应,但她却执意要留下来。
“我来这里耽误你构思你的新剧情了吗?”
顾瑾问。
米路摇了摇头:“没有。”
他抬起头,双眼凝视着很远的地方:“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留在丽水,而不是来我这里这个城市。”
“可是,”
顾瑾的脸色突然红了起来:“可是我喜欢你啊。”
听了这句话米路突然一怔,低下头,默不作声。
“你还是喜欢那个于溪,对吗?”
看米路低下头的样子,顾瑾问。
“曾经我应该是真的喜欢她,但现在不了。”
米路的表情变得很微妙:“又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那为什么在之前你和她在一起?”
顾瑾的声音已经有些微微颤抖,两颗眼泪在眼中打转。
“我一直都觉得她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我甚至还想过和她就这么度过慢慢余生,我曾以为这是喜欢,可是我错了。
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即便那个女孩子从小到大对于我来说都是特别重要的人。”
米路的声音中似乎有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理智:“对你也是一样。
你,可以明白吗?”
“可我不明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自己在笔记本上写一点小诗或者是小说。”
米路又从口袋中抽出一支烟,准备点燃却又被顾瑾拿下。
“抽烟不好。”
顾瑾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抽烟。”
米路笑了笑,又把烟从她手中拿回来:“如果世事都像抽烟的人想的那样,用一根烟就能解决,该多好。”
他点燃那支烟抽了一口接着说:“从我开始写一些东西的时候,我便发现在我的眼里一切都变了。
“当我在现实中经历或目睹一些事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怎么用我自己的语言把它写出来。
我开始对很多事都提不起兴趣,整天满脑子想的,只是如何构思人物,如何铺垫剧情,如何……如何让自己写出的东西更好。
“我甚至觉得,我生来这一条命,便只是用来去写的,别的,不管是什么事,无论我再怎么告诉自己,我也觉得重要不过我写东西。”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顾瑾问。
“或许这是我一生的执念。
或许我会因为这抛弃掉一切。”
米路闭上眼睛:“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只是,你真的不该靠近我。”
“你拒绝人的理由听起来很荒谬。”
顾瑾站起来:“可是我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