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微凉。
萧执走到隔壁那间茅屋的篱笆院外,还没来得及开口,木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苏瓷穿着一身粗布衣裙,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着。
脸上略施薄粉,更添了几分素雅。
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野菜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眼神平静得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你得来。
“进来吧。”
她侧过身,让开了路。
萧执脸上立刻堆满了笑,三步并作两步窜了进去,半点亲王的架子都没有。他一把接过粥碗,埋头就是一阵猛吸,那声音活像头饿了三天的小猪。
“香!太香了!夫人你就是神仙下凡,这野菜粥都比御膳房的八宝燕窝强!”
苏瓷没搭理他的鬼话,转身从黑漆漆的灶台上,又端出一小碟盐水煮豆,和两个烤得外皮焦黑的红薯。
屋子小得可怜,一张木板床,一张缺了角的方桌,两条高低不平的凳子,这就是全部家当。
但桌上那盏豆大的油灯,却把这方寸之地照得暖烘烘的。
萧执一屁股坐下,也不管烫,稀里哗啦几口就把一碗粥喝了个底朝天。
他满足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正小口小口吃着红薯的苏瓷,心里忽然就变得无比踏实。
什么皇权争斗,什么血海深仇,此刻都轻飘飘的,不如眼前这碗粥,这个人。
“好吃么?”苏瓷看他把碗舔得比脸还干净,终于开了口。
“好吃!”萧执把碗放下,咂了咂嘴,“就是……塞牙缝都不够。”
苏瓷:“......”
她就知道。
她默默地把自己面前那个还没动的红薯,推到了他面前。
萧执顿时眉开眼笑,毫不客气地拿了过来,一边剥皮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夫人放心,等明日天亮,为夫就去开垦荒地,打猎摸鱼,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绝不让你跟着我受委屈。”
苏瓷眼皮都没抬一下:“先把你自己喂饱再说吧。”
第二天,天刚擦亮。
萧执果然起了个大早,从墙角抄起一把豁了口的锄头,雄赳赳地扛在肩上,出门开垦他的千秋大业去了。
苏瓷站在门口,看他把锄头当长枪耍的滑稽样,没忍住,摇了摇头。
半个时辰后,萧执回来了。
整个人像是刚从泥地里拔出来的萝卜,头发上沾着草屑,脸上全是土。
“砰”的一声,锄头被他扔在地上。他一屁股坐在门口的石墩上,舌头伸得老长,喘得像条刚跑完一千里的狗。
“夫人……这地……它成精了!它欺负我!”他指着外面那片被他刨得跟狗啃过似的荒地,控诉道。
苏瓷走过去看了一眼,差点没气笑。
这位宁王殿下,哪里是在锄地,分明是在给地挠痒痒。
她没说话,默默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锄头。
她身形纤细,看起来弱不禁风,可那锄头在她手里,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只见她腰身一沉,手臂发力,锄头落下,便是一大块翻起的黑土,干脆利落。
不过一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