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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我,点了点头。
“陛下,这位是晏大夫,因情况紧急,臣恐宫中人手不够,恰遇晏大夫在东街,便自作主张带了过来。”
戎狄跪地泣道。
元承熙沉了口气,看向晏楚荣道:“可有把握?”
“六分。”
晏楚荣上前察看一番后,说:“再耽误,怕连三分都不到了。”
“如何医治?”
“‘腹罨疗法’或可一试。”
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随后老御医开口道:“曾听闻《元史》记载,将受伤之人填入牛肚中,以血止血,但此法自开朝以来从未用过,只怕”
“众卿可还有别的高见?”
元承熙冷眼扫过去,众人鸦雀无声,再次陷入沉寂。
“就依晏大夫所言,若皇叔成功脱险,必重重有赏!”
众人散开,两个小太监将元哲从床上扶至院中,戎狄挥刀将牛肚剖开,掏出内脏。
见此情景,我眼前一黑,再也不知后事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时,天已接近黄昏。
“醒了?”
晏楚荣端过一碗药,示意我喝下。
“元哲怎么样了?”
“死了。”
“什么?”
我被药呛到,止不住地咳,刚喝进去的药又吐了出来。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怎么不激动?你把”
想到自己身处皇宫内院,我忙压低了声音说:“你把镇国亲王治死了,不是等着问罪呢嘛!”
说罢便要起身,却被晏楚荣一只大手摁住肩膀。
“你坐好。”
“没时间了,趁现在,你快跑!”
我挣扎起身,刚站起来,便感到一阵眩晕,“咣当”
一声摔坐在榻上。
“放心吧,刚刚是吓唬你的。”
“什么意思?”
晏楚荣朝着里屋努了努嘴说:“在里面,还喘着气儿。”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放低了音量问道。
晏楚荣起身将药碗放到桌子上,返回来坐在我旁边说:“昏迷不醒,但以他的体质,个把月恢复不是问题。”
“戎狄呢?”
“他连日奔波,累倒了,现在别处休息,有其他太医照料。”
“呼,那就好。”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阵阵敲门声。
晏楚荣将我扶稳后,起身开门。
“什么事?”
“陛下让奴才来问问情况,哲王殿下和裴大人,可好些了?”
“裴大人刚醒,哲王殿下还在昏迷中。”
“那就有劳晏大夫照顾了,奴才告退。”
待大太监走后,我与晏楚荣坐在榻上小声议论起来。
“也不知道元哲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受这么重的伤。”
晏楚荣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
“没事。”
啊秋!
突然一阵寒噤,我打了个喷嚏。
将身后的被子扯过来盖在身上。
“虽吃药造成体虚,却也不至于引起别的病症,怎么如今动不动就晕?”
晏楚荣坐在旁边号起脉来。
“许是见不惯这种场面,不是什么大事。”
他没有回应,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只见他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你怎么了?”
我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哦,没事。”
他回过神来,开口道:“这两天我会比较忙,你在这宫中,要处处小心。”
“今日见你跟御医们在一起,我还以为你进宫了。”
“进宫陪你不好么?”
晏楚荣一改阴霾,眉眼含笑。
“也不是不好,但在宫中太束手束脚,倒不如在外面,行动更便宜。”
“我也是这样想,前段时间在东街租了个院子,连带着前面的铺子一起租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道:“东街挨着城门,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且看看明日他情况如何,若无性命之忧,我就回去了。”
“好。”
翌日
“裴大人,晏大夫,”
刚用过早膳,大太监进院说道:“陛下召二位去御书房。”
“有劳。”
我伸手示意,大太监在前面带路,我与晏楚荣在后面跟随。
“二位进去吧。”
推开门,见元承熙坐于桌前看书,我二人忙上前两步跪地行礼。
“起来吧。”
元承熙放下书道:“晏大夫,皇叔的病情如何?”
“回陛下,性命无碍,但因哲王殿下伤势过重,尚需一段时间细细调养。”
“晏大夫医术高超,可考虑来太医院?”
“陛下荣恩,乃草民之幸。
然草民志不在此,更愿隐匿于乡野,为黎民百姓献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