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蘸酒的手指愣了一愣。
老人机械的扭过头去,看着飘香的酒壶,把鼻子凑了上去嗅了嗅。
“桂花”
,中年酒客第一次出声,其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仿佛比这桂花佳酿还要沁人心脾。
老人点了点头,别无言语。
过了好一会,老人砸吧砸吧嘴,从地上站起身来,手微微一环,少年手中握这的酒酿无声无息地到了老人怀中。
老人犹是不满足的样子,嗅了嗅。
随后拨开围观的酒客,缓步上台。
随着老人回到了说书台桌,酒客们纷纷四散,成群的围着酒桌,准备听书。
中年酒客领着少年挑了一个靠窗的酒桌坐下。
窗外是呼啸着的凛冽寒风,窗户又年久失修,早已无法完全掩上,这一桌只有他们二人……
“砰”
,随着说书老人一声惊堂木下,酒客们纷纷正经起了精神,在他们印象里,打从这老人开始说书起,就没用过这玩意儿,莫不是今儿个得了壶好酒,打算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抖落出来了?那可得好好听着!
中年酒客看不出喜悲,只是盈着笑意,给自己满上了一杯桂花酿。
“雪花大如席,吹落轩辕台。
今儿个我就讲讲秦历三十二年那场大雪……”
台上的老先生滔滔不绝地讲着故事,这是一个比以往更让他心绪波动的故事。
而台下,一片雪花无意中飘落到了中年酒客的酒桌上,一旁的少年见到这个情景,生怕自家先生受寒,慌忙着去挡住窗户,不过却是杯水车薪,无济无事。
看到这一幕,中年酒客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雪落轩辕台,难不成我的酒桌还能是那轩辕台?
许是中年酒客考量到了什么,骤然发声,虽是面对着自家晚辈少年,却也是抬头瞥了一眼仍在口若悬河的说书匠。
“你倒是像极了先生的一个故人”
少年停下手上的活,眨了眨眼,满是不解。
“唔不过他呀,可不止是要堵住那个窗户般大小的窟窿眼”
,中年酒客顿了顿,扼腕叹息道:“不遗余力?也不过是换来一场所谓的大雪人间”
“先生不是最爱赏雪?”
堪堪总角之年的少年,歪了个脑袋的样子,在中年人眼中很是机敏。
“瞧见先前那一长串的马车了?”
酒客嗓音亲和温糯,却也不失霸气,“也罢,不过是一趟浑水而已,便是再去搅上一搅,也是无碍!”
那个不怕死的儒生若是死后,这气运可不能白白散了去!
而谋划这份极大气运的归属,尤是重中之重!
至于关心那个气运大的惊人的儒生能不能死,死不死的透彻,就和他不沾边了。
毕竟所谓的层层谋划,次次推演,都是比他高了一截,却又低了身侧少年一头的事了。
酒客刚是站起身,牵上一旁少年的手,转身欲走之际,便是有台上的说书老人开口讲到,
“人心不足蛇吞象!”
中年酒客微微驻足,便是头也不回的拉着身旁少年,一只脚踏出酒楼大门。
“身伴麒麟相的读书人,可不多见,也不好惹”
说书老人的后半句话,是只说给酒客听的。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书生出生之时,有麒麟自山林入院,口衔玉书,久久不退
后来,那个生有异像的书生拜了先生,是一个当时还未成为儒家后圣的穷酸秀才。
书生姓齐,字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