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
“记,匪首突袭桂州多地,江南道援军与桂州本部士兵通力合作,剿灭叛乱匪帮,因岭南烟瘴繁多,尸体就地掩埋,以防瘟疫。匪首已入匣,传至金陵。”
一场“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西南匪患叛乱就这样平息了,里头当然有很多经不起推敲的地方,但这不重要,因为朝廷不可能会跨越数千里地来仔细调查,他们要的就是个交代,再加上这个事小的很,小到只需要发文把魏长盛骂一顿就算完事了,仅此而已。
但这对胡爷来说,就已经是他一生的终结了。
如果他安稳的当个小匪,可能日子还有很长,甚至可以在即将到来的大范围管理替换的过程中成功洗白上岸。
但他没有,他有着跟自己能力配不上位的野心,还有那澎湃的行动力,他在别人的引导下,一步步从只想称霸本县当土皇帝,再到想当官,最后甚至做起了皇帝梦,可终究等待他的也不过就是当头一刀。
夏林认为胡爷就是很大一部分人的缩影,乱世来临时就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不同形态的胡爷,有些人刚起来就会被灭掉,但终究会有些因为机缘巧合或者由于对手太过于草台班子而走上权力巅峰。
哪怕这样的巅峰并不能保持太长时间,但对某个区域来说都会是一场灾难,看胡爷就知道了,手里头拿了一个县城就开始准备建皇宫,这不开玩笑么
当然了,他的头现在已经被装进盒子里八百里加急进宫面圣了。也好,让他有机会亲眼见一见真正的皇宫和真正的皇帝都是什么样,这也算是了结了他的夙愿。
转过头的夏林跟魏长盛打了个照面,魏长盛朝他点了点头,他也点头示意,接着这一切就算是风平浪静。
跟这颗头一起上京的还有魏长盛为了起事囤积了多年的物资,夏林问他后悔不后悔,魏长盛只是轻轻一笑,说了一句不过如此。光有一颗头,当然是不行的,要配上这些才能证明这些人土匪的荒淫无道。
夏林也直言不讳的把自己扣下来的三成报了上去,因为出来平乱总不能让他自己贴补对吧,这也是朝廷办事的行规。
反正就是皆大欢喜吧,魏长盛这里囤积的东西自然是没有当年定国公那边缴获的多,但却也足足有一百多个大车。
当这些装满了财宝、粮食、火油、铠甲、兵器的大箱子抵达金陵时,朝堂上自然是欢欣鼓舞。
因为内库永远是填不满的,户部的官员现在恨不得飞到夏林的面前轮流给他一个爱的亲亲,这熬着熬着熬到了秋天,眼看青黄不接熬不下去了,这边突然送了这么大的礼物过来,谁能不爱夏林呢
有了钱,很多事情就可以展开,礼部的庆典、兵部的演练和装备轮替、工部的春秋大汛的防治、吏部的官员奖金、刑部的各地巡查资金,反正这一下算是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毕竟距离李渊那边结今年的工程款还有近三个月,这三个月里金陵城一个子儿都掏不出来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要说有没有人发现这里头的漏洞怎么可能没有呢,朝廷里虽然的确有脑满肠肥的猪,但却也从来不缺精明强悍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出了这里头的猫腻。
一个小小的匪徒,能够囤积一百多车的物资这一百多车里头可大部分都是可以直接换钱的。
这里八成就真的是魏长盛那边出了事,而夏林去平的并非匪徒而就是那魏长盛,这所谓匪患不过就是障眼法而已。
但终究这些分析都被压了下来,因为那地方太远了,朝廷跟岭南道可是隔着一个固若金汤的江南道,真把魏长盛办了,岭南可就真正意义上是江南的分道了。
魏长盛即便是反也反不到朝廷,终究反的是他夏道生。
如今夏道生平了这次的事,还把这些东西发了过来,战报会说谎但战利品可说不了慌,他既然这么办自然是有他的道理,那就随他那么去,反正真切得到的好处的是朝廷。
“道生啊道生。”
回到书房的景泰帝满目愁容,这会儿金莲上前为景泰帝送上羹汤,见到皇帝满目愁思,金莲轻声细语的问道:“陛下,怎的了”
“道生欺君呐。”
金莲心中咯噔了一声:“陛下……夏大人恐怕也是有苦衷。”
“金莲呐,你可知道为君者最怕什么”景泰帝回头怅然一笑:“最怕的便是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人,他们成了一线。此番定是魏长盛那出了纰漏,朕一直都怀疑他,但朕令道生去查,最终却查到了一个匪患。”
金莲不做声,而景泰帝牵起她的手来:“朕不知道道生用意为何,朕只是知道,他的心不在朕这里了。”
“陛下……”
而就在这时,大太监宋保上前,低声道:“陛下,夏将军密奏。”
“嗯”
景泰帝一愣,接了密奏拿起来看了一眼,这一眼下去倒是叫他长出一口气,上头不光是有魏长盛所有的所作所为,还有他投降文书,以及之后的安置和操办工作。光是说夏林把岭西三州的牙兵全部解散,编入农户这一条就看得景泰帝心惊肉跳。
“好家伙,他这混账也不怕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