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苏烈摇晃着进了屋子,瞅了崔大强一眼,径直走向水如冰。
“忙着呢?”
“嗯,准备食材呢!
有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水如冰笑笑。
“借我五百元用用,等过了几天发了工资,我就给你。”
苏烈咧着嘴笑。
“行!”
水如冰给他数了五百,苏烈借过钱,乐呵的就走了。
“水哥,以后我没钱了,也来跟你借,等我有了钱再还你。”
崔大强的眼睛里射着精光,就像是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
“滚一边去,欠着我饭钱还不够意思吗?我又不是开善堂的!”
水如冰道。
“没事,借我钱我给利息,我借他们都是借八百还一千。”
崔大强的话中充满着祈求。
听了他的话,水如冰一下子就不乐意了,对崔大强这样的,他知道用不着客气,“你傻啊,借高利贷,都是些什么人,竟然挣这种昧良心的钱!”
崔大强道:“我才不管那么多,有钱玩就行!”
然后又来了老一套,我一天挣四五百,还差那点利息之类的话。
认识他最多半年,这样的话水如冰听了何止数十遍,耳朵都听出了茧子。
苏不同曾说过,崔大强属于有奶便是娘的那类人,不管谁只要借钱给他玩就是好人,为了钱,他可以连亲爹都不认!
出海打鱼,年年十几万,年年光腚,到了年底要债的电话一个接一个。
好说话的糊弄糊弄就过去了,不好说话的揪着他衣领就是两巴掌。
为了欠的债,崔大强挨的打可能自己都记不清了。
他说自己属鸡的,记吃不记打,一点不长记性。
就是这样,他还是过着同样的日子,只要手里有钱就睡不着,有人陪着玩三天三夜也不下炕。
水如冰骨子里瞧不起那些放高利贷的人,为了些利益竟然挣昧心钱。
那种钱不可以挣,就像伤天害理的事不能是一个道理!
水如冰也喜欢赌,但有数,不玩大的,最喜欢的要属一种叫拖拉机的游戏。
每人三张扑克比大小,但不是单纯的比,不是一揭两瞪眼的那种,讲究技巧和运气。
所有玩的方式,运气占很大成分,但技术不行是硬伤。
某个时间段可能某个人运气好,赢了不少钱,但从长时间看,输得还是他们。
崔大强就是那种没技术却喜欢玩的,遇到心好的还行,遇到心术不好耍个手段的,那结局只有一个输字。
他却不信邪,总觉得自己运气不好,每逢过年就会换上红内裤和红袜子。
赢了尾巴翘上天,满口跑火车,输了则耷拉头,爽打的茄子蔫了!
“到底借不借?水哥,你倒是给句痛快话!”
崔大强焦急的问。
水如冰不知道要怎样回答,苏不同跟他说过,崔大强可杀不可救,不知天高地厚,但有个好处就是不赖账。
有些地方,崔大强是可恶令人讨厌,但人品还行,首先不是地痞无赖。
见水如冰不说话,崔大强知道他犹豫不决,往他那边凑了凑说:“水哥,你不用怕,只要我有了钱,立马就还给你!”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放到了桌面,“这是我工资卡,你替我收着,等发了工资,你去支就行!”
水如冰扫了一眼崔大强,他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眸子里充满着渴望。
突然之间,水如冰觉得眼前的崔大强特别可怜,他活的那样卑微,为了有可以赌的钱,他竟然可以卑躬屈膝到如此地步。
一个男人没有了尊严,其实就不值得可怜了,水如冰却还是借了两千给了崔大强。
钱揣进了口袋,崔大强整个人又精神了,就差蹦起来了。
水如冰让他收起银行卡,崔大强却怎么也不肯,他告诉水如冰,以前卡在苏不同哪放着。
现在认识了水哥,以后工资卡就由水哥保管了。
无奈之下,水如冰只好收了银行卡,其实他知道崔大强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他放心。
收了就收了,反正他坦坦荡荡,无论在谁面前,他也不怕。
到了晚上饭点的时候,柳云居然来了,些许年不见,她还是那样野性,说话大声,肆无忌惮的笑。
柳云是和宋建辉以及王大有等几个高中同学一起来的,多年未见的朋友见面,自然是欣喜若狂。
水如冰将他们安排在二楼包间,为他们上了小菜和鸳鸯火锅。
柳云打扮的妖艳无比,穿着短貂皮外套,嘴唇涂抹着厚厚的口红,肤色白皙脸颊粉滑…
水如冰是二十多年里第一次看见柳云,和高中时相比,她妩媚了成熟了,浑身散发着一股有钱人的味道。
他有些惶惶不安,在柳云面前,竟然还是有些慌张。
柳云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无法忘记的一段痛。
是她让他知道男女之事,让他知道什么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