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才回来,便听王嬷嬷说了。”
外间天寒,陈斯远探手一邀,引着黛玉往内中行去。临到门前察觉,紫鹃、雪雁竟都不在。
陈斯远挑了棉帘,问道:“怎么不见紫鹃、雪雁?”
黛玉闪身进得内中,说道:“她们两个这会子也困了,我便让她们留在潇湘馆了。”
说话间二人落座,黛玉瞥见还不曾撤去的茶盏,笑道:“云丫头才来过?”
陈斯远点头,说道:“昨儿个闹了一场,云丫头也是伤了心,许是感念我回护了一场,便纳了个靴子送来。”说话间叹息一声,又蹙眉道:“都道这世间有了后娘便有后爹,云丫头父母早亡,将其托付二叔一家,不想却被苛待、算计至此。”
黛玉闻言也收了俏皮劲儿,因感同身受,便也蹙眉道:“方才还听外祖母提起呢,也不知云丫头二叔一家子是怎么想的。”顿了顿,略略歪头低声道:“听外祖母话里有话,好似有意旧事重提。”
“啊?”
旧事重提?岂不是说……贾母又存了让宝玉娶湘云的心思?
不及陈斯远乱想,黛玉便道:“云丫头也是怪可怜的,只盼着她来日另有际遇……是了,昨儿个来不及细说,那忠顺王可曾难为你了?”
陈斯远笑道:“此人惯会强取豪夺,所图的不过是我手中一张方子。”
黛玉道:“你与燕平王多有往来,不若将此事告知燕平王,想来王爷定会护你周全。”
陈斯远笑道:“我心中有一谋算,原先还要多费些手段,如今忠顺王自个儿送上门来,岂不正称了我心意?妹妹放心,我定不会吃了亏的。”
黛玉乜斜一眼,说道:“是是是,你这人一息八百个心思,谁能算计得了你去?不过有道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你往后须得仔细一些才好。”
陈斯远心下古怪,说道:“怎么听妹妹这语气,好似不大厌嫌我这等奸邪小人了?”
黛玉瘪嘴没言语,只上下端详了其一番,这才说道:“你这人虽心思不正,却也算不得大奸大恶。加之……”
加之陈斯远待其还算赤诚,这相处时日一久,又有婚事之故,黛玉心下自是再也厌嫌不起来。
“加之什么?”
黛玉白了其一眼,闭口不答,只捧了茶盏小口呷了一口,这才说道:“不过你往后行事须得行堂皇大道,那些阴毒手段还是少用一些为妙……免得机关算计,却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受教。”陈斯远笑着拱拱手,道:“还不曾谢过妹妹,昨日特意请了邵大人来救场。”
黛玉却道:“邵伯府一早儿打发了个婆子来,可是将你的事迹好一通夸赞……尤其是那首艳词!”
陈斯远讪讪一笑,黛玉禁不住蹙眉道:“虽说你是好心为云丫头出气,可也不好拿另一女子作筏子。若那女子本就是个良善之人,此番岂不是害了她?”
难得黛玉教训人,陈斯远也不分辨,只笑着点头连连,道:“妹妹教训的是,此事是我思虑不周。”
黛玉被其盯得脸热不已,不知为何心下便慌乱起来。遮掩也似喝了半盏茶,当下再也遭受不住,慌乱着起身道:“你既无事,那,那我便先回了。”
谁知转身急了,黛玉竟被椅子腿绊了下,惊呼一声儿身形便朝一旁跌去。陈斯远本就要起身,亏得其手疾眼快,一步蹿过去,探手拽住黛玉的手臂,猛的一带,黛玉便轻盈如燕一般仰身贴在了其怀里。
柳腰盈盈一握,俏脸儿急速泛红,四目相对,黛玉起先还怔怔不知所措。待回过神儿来,顿时羞怯得别过头去不敢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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