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提点的,三妹妹若是要谢,不若去谢他。”
他……自然说的是陈斯远。
探春略略讶然,她却不知内中竟还有陈斯远的事儿。探春追问几句,迎春便简短说了一通,于是探春心下愈发酸涩。
思忖着,也不知远大哥心下是有她……还是全然将她当做了妹妹。
不过这会子再想旁的也迟了,探春便挤出一抹笑来,道:“那二姐姐就代我谢过二姐夫好了。”
迎春顿时臊了个大红脸儿,探手轻轻掐着探春的面颊道:“好个三丫头,如今连我也要打趣了!”
探春咯咯咯笑个不停,挣脱魔爪又与迎春逗趣几句,这才道:“赶巧过生儿时得了一些南珠,回头儿二姐姐将鞋样子送来,我给二姐姐绣两双鞋子,也算是给二姐姐添妆了。”
迎春赧然应下,反唇相讥道:“三妹妹别急,过上三五年你也有这一日,到时候别指望我手下留情。”
探春却笑着道:“三五年啊,那还早着呢。”这般说着,探春心下却一片黯然——也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有朝一日自个儿要出阁,夫君又不是陈斯远,她便心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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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陈斯远将顺天府推官礼送出大门外,这才扭身进了仪门,随即便有小丫鬟芸香巴巴儿凑上来,扯了陈斯远到向南大厅一旁便嘀咕道:“大爷大爷,夏家来人了,领头的是宝蟾,这会子往绮霰斋去了。”
陈斯远道:“知道了。”
芸香又道:“还没完呢,宝蟾一来,没一会子袭人就阴着一张脸儿离了绮霰斋,我方才瞧着与紫鹃一道儿往园子里散心去了。”
陈斯远若有所思。自打他与袭人有了勾兑,倒是隐隐提点了几句。那袭人本就一心攀附,只怕早就察觉出来宝玉不靠谱。且如今夏金桂有了身孕,又特意打发了身边儿姿容最佳的宝蟾过来,明面上是听闻贾家遇险前来探望,实则是生怕宝玉将夏金桂忘了,未尝没有将宝蟾送来帮夏金桂固宠之意。
宝玉的糟烂事儿陈斯远懒得管,却想着袭人该如何应对。宝玉的姨娘做不成,袭人先前就透了口风,也不知此番过后袭人会不会拿定心思。
芸香眼睛不眨地盯着陈斯远瞧,俄尔,陈斯远回过神儿来,冲着芸香点点头道:“不错,下月加你一串钱。”
芸香察言观色,情知此事入不得自家大爷的眼,之所以给了赏钱完全是看在自个儿辛苦一场的份儿上。当下芸香瘪瘪嘴,不服气道:“还没完呢,太太院儿里也闹了一场。赵姨娘扯了环三爷要进园子见三姑娘,后来不知玉钏儿姐姐说了什么,赵姨娘嘟嘟囔囔半晌,到底领着环三爷回了房。”
顿了顿,又道:“还有还有,方才赖升打发人又来催请珍大奶奶,听说珍大奶奶过会子便要回东府了。”
尤氏要回宁国府?如今贾家除了个不中用的宝玉外,再没有男丁在家,于情于理陈斯远都要过去瞧瞧。
当下他点点头,吩咐芸香回去料理清堂茅舍,自个儿则快步进了大观园,须臾便寻到了潇湘馆前。
奶嬷嬷抱了丑哥儿正在院儿中闲逛,银蝶闷头往外行,抬眼见来的是陈斯远,银蝶顿时面露喜色,笑道:“远大爷来的正好,我们奶奶要回府,只是府中杂乱,奶奶又受了惊吓,正要去请远大爷过府帮衬一番呢。”
念及昨日尤氏险死还生,陈斯远没多说什么,只点头道:“我也是得了信儿这才赶过来,珍大嫂子何时动身?”
内中好似听见的陈斯远的声音,俄尔便由黛玉礼送尤氏出了潇湘馆。尤氏先行与陈斯远厮见过,又扯着黛玉说了些感念的话儿,这才别过黛玉。
陈斯远无暇与黛玉多言,只关切地瞧过去,黛玉明眸皓齿,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