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眼,宝姐姐生怕他又胡来,因是便挑了下眉头。
陈斯远心下暗乐,要逗弄宝钗自是要在私底下,当着众人可不好落了宝姐姐颜面。
因是便笑道:“方才说什么呢?”
惜春将笛子递过来道:“我学着吹笛子呢,奈何姐姐们都不曾学过。”
迎春笑道:“女儿家有几个吹笛子的?也不知怎么,四妹妹偏要学笛子。”
探春接茬说道:“二姐姐会古筝,我会琵琶,四妹妹合该学瑶琴才对。”
惜春连连摇头:“不要,我瞧这笛子就极好。”顿了顿,希冀看向陈斯远:“远大哥可会笛子?”
“嗯,略会一些。”
惜春顿时高兴起来:“那远大哥来吹一曲。”
迎春略略蹙眉,说道:“四妹妹,不可胡闹。”
陈斯远却笑着应下:“好啊。”接了笛子,与迎春说道:“都是自家人,咱们也不用太过外道。”
陈斯远低头观量一眼,这笛子乃是曲笛,在江南极常见,倒不是北方流行的梆笛。略略思量,或许是方才雪雁提及,陈斯远便顺势吹奏起了壁上观。
起初还没什么,待到其后,一直垂着螓首的宝姐姐忽而抬眼观量了陈斯远一眼。
宝钗虽不精擅器乐,平素却也学了一两样打发光景。她记性极好,只听了一耳朵便认定此曲便是那日黛玉自鸣琴所奏之曲。
起先她还道是陈斯远学了个样子,谁知陈斯远继续吹奏,那曲子却一脉相承,并无怪异之处。
宝姐姐本就早慧,哪里还不知那自鸣琴乃是陈斯远所送?与陈斯远往来数回,每回或是被气到,或是被戳破心事,或是被温言安抚,宝姐姐一直落在下风。
她心下一直不甘,如今甫一知晓此等隐秘,顿觉搬回了一城。悄然四下观量,眼见三春都留心听曲,并未察觉其中异常,宝姐姐面上便挂了玩味的笑意,时不时便瞥向陈斯远。
陈斯远只当不曾瞧见,兀自自顾自地继续吹奏着。笛声悠扬,妙玉一行方才自山洞中出来,遥遥听得曲声,妙玉起先还不在意。待听了一会子,忽而惊疑一声停步思量起来。
丫鬟纳罕道:“姑娘?”
妙玉一摆手,说道:“此曲大有禅意,却不知是谁人吹奏的?”
当下妙玉快步而行,经过稻香村,举目往藕香榭中观量,便瞥见陈斯远身形摇晃,吹奏着曲笛。
原来是他——
听了半晌,直到林之孝家的出言催促,妙玉方才回过神来。经过藕香榭时还往内中观量了一眼,心下愈发纳罕陈斯远此人。
藕香榭里,待一曲罢了,众人纷纷合掌赞叹。
惜春更是吵着让陈斯远教她。陈斯远便道:“那四妹妹得空来寻我就是了,这笛子极好上手,料想有一、二月四妹妹也就会了。”
“嗯嗯。”小惜春顿时高兴起来。
众人说了会子话儿,陈斯远说了几个顽笑话儿,逗得一众姑娘家纷纷掩口而笑。那司棋目光灼灼盯着陈斯远,哪里还禁得住心下爱意?好不容易寻了个空,司棋上前为陈斯远斟茶,忽而说道:“是了,远大爷季考过了,不知这回可得了头名?”
迎春又蹙眉道:“国子监英才济济,这头名又哪里是那般好得的?”
陈斯远笑道:“二姐姐说的是,这一回头名险些被仲方抢了去。”
探春掩口讶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