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黛玉听罢不禁蹙眉道:“若果然品行不端,便是学问再高也是误人子弟……此事回避不得?”
陈斯远摇了摇头,黛玉便蹙眉叹息道:“形势所迫、仰人鼻息……实在不成,你等下一科也是一样。此人既然是个沽名钓誉的,焉知来日不会招惹祸端?”
陈斯远笑道:“劳妹妹费心了,不过妹妹放心,此事我自有计较。”
黛玉思量着道:“你惯会取巧,却须知堂皇大道方才是坦途,总是取巧,这夜路走多了难免撞见鬼。”
陈斯远颔首应下,转而说道:“昨儿个……宝玉可是又闹了。”
黛玉顿时冷了脸儿。
陈斯远又道:“一早儿听闻你去了荣庆堂,老太太可有什么说法儿?”
黛玉冷笑道:“能有什么说法,不过是和稀泥罢了。”
陈斯远便着恼道:“都道远香近臭,我还当老太太是个明辨是非的,如今看来也与寻常妇人无异。要我说,妹妹往后也不用忍着——”探手一指四下,说道:“——府中谁不知这造园子的钱是妹妹拿了大头?如今贾司马眼看要入阁,贾家若再敢欺辱妹妹,我定寻了贾司马来讨个说法!”
黛玉为难道:“总是劳烦老师,也不大好。且老师也不能时时照看……”
陈斯远知晓黛玉有所顾忌,是长期寄人篱下之故。当下嗤笑一声儿,说道:“妹妹怕是多心了,贾司马是靠着林盐司起复的,其后平步青云,拿的也是林盐司的人脉。想当日林盐司托孤,贾司马高调护送妹妹进京,本就是给天下人瞧的。但凡得知贾家苛待了妹妹,贾司马必定头一个为妹妹出头。
妹妹若一味忍让,与贾司马生分了不说,反倒让贾司马失了本意……如此一来岂不亲者痛仇者快?”
黛玉到底是个聪慧的,陈斯远虽不曾明说,却也从言语中听出来贾雨村是拿黛玉当做了活招牌,心下虽略略厌嫌,可转念又欢快起来。
正要说些什么,陈斯远又讪讪一笑,道:“昨日我从燕平王府出来,就去了兴隆街一趟。得知我要迎娶二姐姐,大司马剜了我好几眼,就差将我生吞活剥了。”
瞧着陈斯远一副心有戚戚的后怕模样,黛玉顿时掩口一笑,心下到底顾念着亲戚情分,说道:“罢了,这回就算了,倘若再有下回,我就打发王嬷嬷去寻老师讨个说法?”
“正该如此。”
黛玉心下有了底气,顿时心绪好转许多。
陈斯远正待亲近一二,谁知先有湘云到访,随即探春、惜春也来了。情知二人再没法说些体己话儿,陈斯远只得告辞而去。
倏忽几日,尤三姐还在与辅国将军府磨价钱,陈斯远早早往廖世纬府中送了拜帖,约定休沐日登门拜师。
转眼便到了休沐日,一早儿陈斯远提了束脩,领着两个小厮,骑着马直奔廖世纬府中而去。
廖家不过三进宅邸,门子早得了吩咐,得知陈斯远是来拜师,立时将其引入倒座厅吃茶。
过得须臾,便有个管家来引,过垂花门又有管事儿婆子来引,沿抄手游廊而行,一径进得正房里。
正堂里,廖世纬笑吟吟抚须高坐,下首又有僚属、幕僚作陪,陈斯远奉上束脩,旋即撩开衣袍缓缓跪下,郑重其事叩头拜师。
廖世纬忙让陈斯远起身,又有丫鬟捧了托盘来,陈斯远抄起内中茶盏上前奉茶。
廖世纬接过茶盏象征性地饮了一口,又回了陈斯远两卷古籍,这才吩咐陈斯远落座。
僚属、幕僚恭贺一番,极有眼色地退下,廖世纬这才观量着陈斯远道:“枢良,缅甸一事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