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所言,邢夫人敢断定是自个儿吃了头汤!
非但如此,过后还给其生了个男孩儿呢。错非差着年岁,彼此之间差的太过悬殊,这等三路四进的宅院,合该她邢夫人掌管才是!
如今时过境迁,陈斯远再非当日的小贼,邢夫人只能与其偷偷摸摸、不清不楚的往来,却是白白便宜了二姑娘。
邢夫人一路走马观,越想越吃味。当即暗咬银牙发了狠:往后定要寻了由头多来。那迷药既对大老爷有效用,二姑娘又岂能避过到时将其迷倒在旁,还不是由着自个儿与远哥儿快活
这般想着,邢夫人心下气闷渐消,三路四进的宅院业已游逛过,走后罩楼旁的角门,便进了后园。
此间用因临着后海,形状并不规整,大抵是个不规则的斜三角。从前辅国将军府兴建时,有能工巧匠设计了一番,其后历经变迁,等陈斯远修葺过,内中不过两处亭台,一处萱堂,又有一处三层小楼。
邢夫人情炽愈烈,待进了后园便吩咐苗儿、条儿两个道:“你们两个只管耍顽去,我有远哥儿陪着就好。”
苗儿、条儿乖顺应下,自去一旁竹林里消闲。
陈斯远与邢夫人沿鹅卵石小径而行,邢夫人就道:“那日我连连使眼色,你分明瞧见了,怎地装作不知他那会子一心算计着二丫头的聘礼呢!”
陈斯远洒然一笑,轻摇折扇道:“总计不过五千两的财货,大老爷便是算计,又能贪占几分有个二三千银子哪儿不是了为着二三千银子,惹了大老爷不快,回头儿再不停寻我不是,实在不值当。”
邢夫人恼了,道:“你说的轻巧,二三千不是银子你那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陈斯远嘿然道:“大差不差,你也知我本事,如今我可不差银钱了。”
邢夫人闻言顿时眼珠乱转,陈斯远赶忙道:“德全若是相看好了姑娘,我私底下给你凑两千两。”
邢夫人这才转嗔为喜,回头扫量一眼,眼见并无丫鬟随行,这才身子略略一横,用肩膀撞了陈斯远一下。“算你有良心。”
陈斯远素净了一宿,他这个年纪正是百战不殆之时,被邢夫人轻轻一撞,隐隐嗅得香风扑鼻,顿时心猿意马。
正巧二人行至楼下,邢夫人扫量一眼,见额匾上题着‘听月楼’三个鎏金大字,便问道:“怎么叫这个名儿”
陈斯远收拢折扇遥遥一指,说道:“有诗为证:听月楼高接太清,楼高听月更分明;天街阵阵香风送,一片嫦娥笑语声。”
邢夫人不识诗文好坏,只听得‘香风’‘嫦娥’,便觉此诗不妥,因是啐道:“就知你想着那些草草。”
陈斯远笑着一引,道:“此间风景绝佳,可遥看海子,咱们不若上去瞧瞧”
邢夫人见其目光炽热,哪里不知内中之意当即身子酥了半边儿,哼哼两声应下,随着陈斯远入得内中,旋即二人便拥在一处。
内中缱绻旖旎,有诗为证:前月下订佳期……。
待事后,二人拥坐一处,观湖赏景,百般温存,自不多提。
邢夫人午后方归,身心通透之下,自是笑容满面。回得荣国府也不急着往东跨院回转,而是先去后头缀锦楼寻了二姑娘迎春,将个宅院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迎春不知邢夫人此番来乃是存心示威,耐心听罢,不禁心生希冀。邢夫人见此心下哂笑连连,只道二丫头心下的良配独独被自个儿吃了头汤。
待别过迎春,邢夫人出得大观园,好悬被一婆子撞了。
邢夫人恼道:“不长眼的,往哪里乱闯呢”
那婆子道恼连连,道:“大太太宽宥则个,实在是太太急着催我往荣庆堂报信儿,我不敢耽搁,这才险些冲撞了大太太。”
邢夫人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婆子老老实实回道:“是薛家太太送了信儿来,说是昨儿个晌午到的京师,今儿个送了信儿来,后日便要登门呢。”
邢夫人暗自嘀咕,薛姨妈这会子回来,自然是为着宝钗的婚事。心下暗自冷笑一声儿,漫说是宝钗,便是正室迎春又如何还不是得喝自个儿的洗脚水
当下呵斥几句,领着苗儿、条儿回转东跨院。
那婆子急匆匆往荣庆堂报了信儿,贾母不咸不淡应下,只吩咐后日准备酒席,为薛姨妈接风。
不一刻园中姊妹得了信儿,俱都欢喜不已。薛姨妈登门,宝钗自是要随行。探春、惜春等还差些,黛玉可是欢喜不已。长这么大就宝钗一个手帕交,二人一别数月,黛玉自是想着后日寻了宝姐姐好生说会子话儿。
这一日再没旁的话儿,转眼到得翌日。
陈斯远早起用过早饭,因心下一直惦记着薛姨妈,便寻了个由头,推说外出访友,不到辰时便骑马独自往大格子巷而来。
不一刻到得地方,因此间年余光景不住人,只每月雇请了婆子过来洒扫,是以内中积灰颇多。陈斯远耐着性子打水洒扫了一番,开了箱笼,见内中包裹的被褥还算干净,这才赶忙铺放齐整。
待辰时一刻,外间传来响动,陈斯远跳起身隔窗观量,果然便见一丰腴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