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那话,说我像是杨妃”
陈斯远啧了一声儿变了脸色,蹙眉嗔道:“只为打趣宝妹妹,我便耗费月余光景宝妹妹这话不亏心吗”
宝钗噗嗤一声掩口而笑,道:“不过是逗趣的话儿,偏你还当了真。”
陈斯远顿时耍起了无赖,道:“亏得我煞费苦心,妹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以为我在打趣妹妹……诶唷,我这心忽而就凉了。”
宝钗也喜欢二人间的小情趣,当下便凑过来,用半边儿身子靠了靠陈斯远,仰头笑道:“那哥哥待怎样”
陈斯远摸着下巴上下扫量宝钗,宝姐姐顿时红着脸道:“不许七想八想的……你若真个儿憋不住,只管去寻了莺儿去,那丫头只怕愿意得很。”
“啧,关莺儿什么事儿”陈斯远略略思量,歪头压低声音道:“不若妹妹换上这一身给我看看,这总行吧”
宝姐姐眨眨眼,不知该不该答应。陈斯远眼看有门,顿时缠磨起来,好一番哄劝,宝姐姐被缠磨不过,只得羞答答应承下来。
当下叫了莺儿入内,又将陈斯远撵了出去。陈斯远歪坐厅中椅上,只隐隐听得内中叽叽呱呱时而嬉笑一场,直听得陈斯远心痒难耐。
过得好半晌,内中帘栊挑开,莺儿掩口笑着出来,与陈斯远道:“远大爷,姑娘请大爷进去呢。”
陈斯远霍然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入得内中,抬眼只扫量一眼便定在原处。
宝姐姐矜持着挪动莲步凑近,笑道:“怎地傻了”
真个儿是:娇滴滴,梁下芳卿。笑欣欣,自可人情,两山淡淡,双水澄澄。软软柳腰弄弱,小小莲步徐行。绿扰扰宫妆云挽,微喷喷檀口香生;浓艳艳脸如桃破,柔滑滑肤似脂凝。
真真的袅袅娜娜、聘聘婷婷。
陈斯远心下激荡,只道宝姐姐果然适合唐装。忽而瞥见方才宝姐姐题记贺礼,桌案上的笔墨还不曾收去,当下兴冲冲行至桌案前,提笔落墨写下半阙《半天飞》:
样娇娆,便有巧手,丹青怎画描。
越地把芳名叫,能勾在怀中抱。
倘就了凤鸾交,我再替你画着眉梢,整着云翘,傅着香腮,束着纤腰。
多媚多娇,打扮做个观音貌。
不羡当年有二乔。
宝姐姐扫量一眼,顿时俏脸儿泛红,嗔怪道:“轻浮。”
陈斯远眉头一挑,揭过这一张,又写下一阙临江仙:
爱杀芬芳春一点,娇姿压倒杨妃。倚注目已多时。枯肠聊止渴,饿眼暂充饥。对面重逢无妙策,费吾一段心机。何时亲贴艳丰颐。玉钗挂吾首,罗袖拂吾衣。
书罢,宝姐姐立时嗔恼道:“浪荡!”
陈斯远投笔笑而不语,只盯着宝姐姐看个没完。
宝钗被他瞧得情动不已,略作思量,干脆就在这一张后头写了一阙长相思:
满枝,蝶满枝,恋恋迷香不忍归。迎暄晒粉衣。
盼佳期,算佳期,尽付书斋懒睡时。春情许梦知。
陈斯远哑然失笑,揽了香粉入怀,低声调笑道:“分明是小娘子春心萌动,反倒怪我轻浮浪荡。”
宝姐姐唬得赶忙跳开一步,急切道:“外头还有人瞧着呢,你……你仔细着些!”
陈斯远纵使情难自禁,也只好按捺下来。因曹氏不露面,宝钗也不好太过操办,二人晌午一并用了些酒菜,趁着丫鬟、婆子避出去,好一番互诉衷肠,略作缠绵,待未时过了,陈斯远方才恋恋不舍而去。
这日回转家中,不见尤三姐,陈斯远只当其又去了百草堂盘账。待尤二姐回转,说了多官之事,陈斯远这才知晓尤三姐领着晴雯去收殓多官去了。
陈斯远自是放心不下,紧忙催着庆愈套了车马,便要往城外义庄而去。谁知车马才套好,尤三姐便领了晴雯回转。
陈斯远寻了二人好一番追问,这会子晴雯有些沉默,尤三姐便将前后因由、如何处置的一并说了出来。
陈斯远赶忙执了晴雯柔荑温言抚慰,晴雯勉强笑笑,心下倒并非为多官挂心,更多的则是感慨人生无常。
陈斯远便说定来日陪着晴雯去发送多官,旋即领了晴雯回转荣国府。
三日后果然与晴雯一道儿发送了多官,过后陈斯远依旧闭门读书。
倏忽十来日,已是二月初。
这日二姑娘生儿,可惜尚在老太妃丧期,不好太过操办。贾母念及此番是迎春在家中最后一个生辰,众长辈虽不好参与,可迎春与众姊妹却能好生高乐一番。
因是小厨房下晌便置办了席面儿,除去不能请了戏班子与说书女先儿,其他一切如常。
陈斯远不好参与,因先前就送过了嫁衣,是以此番便特意让尤三姐的玻璃工坊造了一副琉璃棋子,聊作新奇之物把玩。
晴雯、香菱、五儿等也尽数被陈斯远打发了去凑趣,待归来时叽叽呱呱说个不休,只道府中好些时日不曾这般热闹了。
陈斯远与几个丫鬟说笑一番,转而便想起贾母来。心道这老太太可真沉得住气,莫不是要将黛玉的婚事拖到春闱之后再说
正思量间,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