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限。
陈斯远便道:“你想想去年八、九月里,秦氏可有什么异常?”
宝珠思量一番,说道:“那些时日奶奶好似心事重重,不大见笑模样。到了九月里病重一场,险些死了过去。”
这可不是陈斯远想听的答案。
见他蹙眉,宝珠又道:“若说旁的异常……好似蔷二爷许久不曾来,到了八月底才又回来。”
“贾蔷?他与秦氏——”
宝珠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是了,所以贾蔷被赶出了宁国府去。
陈斯远又道:“那秦氏、瑞珠是怎么死的?我也懒得逐个问了,还请你一道儿说出来。”
宝珠叹息一声,道:“我们奶奶也是可怜人。”
当下宝珠娓娓道来。
却说这秦氏嫁入宁国府,乃是贾珍极力主张。因着宝珠三年前才到了秦氏身边儿,是以知道的只是凤毛麟角。她只知贾蓉极少来寻秦氏,三年里从未在秦氏房里安歇,反倒是贾珍时常来寻秦氏。
三年前贾蔷还住在宁国府,时常与贾蓉遇见秦氏,一来二去二人便熟稔了。秦氏念及贾蔷没了爹妈,素日里多有关照。如此过了一年,二人虽不曾真个儿有什么,倒是心下情愫暗生。
此事被贾珍知晓,找了个由头便将贾蔷打发了出去,从此秦氏便郁郁寡欢。到得去年八月里,秦氏忽而避开耳目,打发丫鬟守了门,单独见了贾蔷一面。
过后贾蔷便没了踪影。又过几日,贾珍忽而脾气暴躁起来,下头人但有错漏,提了鞭子不管不顾兜头就打,便是那贾蓉也挨了几鞭子。
其后又有各家女眷登门造访,秦氏接待了几回,许是累着了,转头就病了。这一病,险些就要了性命。
后来好歹救了回来,转过年好转了许多,秦氏瞧着又一如往常,接人待物极为妥帖周全,贾珍也时常来寻。
一径到得九月,贾蔷来宁国府又频繁了起来。一日瑞珠悄然将一封信笺给了秦氏,秦氏观量后顿时喜形于色。自头上摘了戴惯了的簪子交给瑞珠,瑞珠听了吩咐赶忙出去了。
初三这天,白日里秦氏与贾珍吃了酒,待贾珍不胜酒力去了后头,到得夜里又梳妆打扮了一番,领了宝珠、瑞珠两个往会芳园游逛。
行了一阵,秦氏忽说要更衣,独留了宝珠在原地,领了瑞珠进了天香楼。
宝珠在水榭处耍顽,忽而瞥见贾珍急匆匆进了天香楼。宝珠只道寻常,又自顾自地耍顽起来。
待过得盏茶光景,园中忽而慌乱起来,说是蓉大奶奶病重了。宝珠要去观量,却被婆子拦了不让。
更古怪的是,宝珠始终不曾见得瑞珠身形。
到得夜里,云板连叩,只说是大奶奶病死了。宝珠慌乱起来,木头人也似跟着乱跑。直到小殓时宝珠才知瑞珠触柱而亡,又自秦氏脖颈上发现了遮掩过的勒痕。
宝珠抬眼,说道:“我知晓的便是这么多,余下的再不知道。”
“嗯。”陈斯远应了声,旋即沉吟不语,暗自思量起来。
这般说来,说不得贾珍这个儿媳妇是给自个儿娶的?
从头捋顺,大抵是秦业有结交权贵之心,便想将秦氏嫁入宁国府。贾珍那鲜廉寡耻的东西一眼瞧中了秦氏,顺势将其嫁给了贾蓉,私底下却当做了自个儿的禁脔。
也是古怪,贾珍既相中了,何不收做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