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骂一声,“早知如此,去年就该找机会弄死了林如海,早省下一大堆麻烦。
如今这位巡盐御史一直躲在府里,连商量的机会也没一点。”
“如何商量?去年林如海突然抱病,总把子便觉事情不对劲。
那些当官的做商的,一个个全还不信。
后来神京来了人,咱们已经浑然没了商量余地,只能想着如何将林如海手里计算的账本毁了。”
又一人道:“去年的事情哪个计算得到,上面那些人也是后知后觉,如果不是那名侍卫带人控制了盐运司,恐怕所有人还蒙在鼓里。
他娘的,如今害了我们这些做事的,银子没拿到多少,还得给他们处理这烂事。”
“少抱怨两句罢。
上面那些总商头子哪家不欠宫里几十万两银子?他们自然安心,顶多把家产全抵了出去。
咱们这些做事的,事发之后谁的脑袋也保不住。”
那人叹一声,道:“去给总把子传消息罢,账本拿不到,林家的人也不出来,看如何计算。”
“昨儿让你们出手绑了那小丫头,你们也不愿动。
如今心里着急了?”
画舫里的妓子笑一声,“咱可是一早给你们传了消息,那丫头是林家唯一的女儿,有她在手上还不怕林如海就范?”
啪的一声,有人给了妓子一耳光,“大爷的事情,哪需要你这贱货多嘴?”
一人附和道:“贱人说的也不差,要是昨儿出手,或许还能有些希望。”
“屁的希望。
你知昨儿同林家女儿一起的是谁?他要出了意外,咱们都别想活命了。
当真以为昨儿没人守着他们?侍卫处、锦衣司、三河营都派出有人在护着他。”
“那人是什么身份?”
“就神京一个没落国公府的子弟。”
“那……”
为首的瞪了他们一眼,哼道:“不该问的别问,你们只要知道,就连咱们总把子也得小心保他平安。
往后莫要非议此人,否则莫说你我的脑袋,就连咱们全家老小都要跟着遭殃。”
“难不成是圣……”
说话的人见了老大眼神连忙闭嘴。
将林家在神京的亲戚、国公府子弟等信息串在一起,立刻就明白了。
再不敢多说一句,只在心里默念,为刚刚自己的邪念告罪:“无生慈母,恩德无边。”
画舫发生的事情,贾琏自然是半点也不清楚。
等他回了林府,那里已经开始摆宴席招待王熙凤、薛蟠、薛宝钗一行。
“琏二哥可算回来了。”
薛蟠笑一声,挤眉弄眼在他面前小声道:“二哥再不来,今儿凤姐儿该拿你教训了。”
贾琏哼一声,问:“你怎么也过来了,江南省采买完成了?”
薛蟠道:“家里妹子说要到扬州来,我争不过她,又怕半路遇上什么事情。
所以一路护送了过来,正好也能来瞧瞧琏二哥。”
贾琏好奇问:“妹子怎么忽然想着到扬州来?还把她给拉来了?”
薛蟠道:“还不是听了蓉哥儿遭了难,以为出了大事。
二哥也清楚,咱们家和宁国府还经营着水泥买卖。
妹子怕蓉哥儿有个闪失导致两家买卖出问题,所以铁了心要来。”
真是这样?
贾琏蹙着眉头,这话怎么就没半点说服力。
左右扫了一眼,没见到蓉哥儿他们。
心里也为薛宝钗担忧,道:“妹子年已及笄,又是未嫁之身,让她离蓉哥儿远些才是。
万一两人间传出点什么,妹子往后还怎么嫁人。
蓉哥儿到底是有妇之夫,莫要让他们常见面的好。”
薛蟠虽是浑人,也能听得出贾琏话里意思。
他又最疼妹子,当即拉起脸来。
道:“你有这好心,还是想着今儿如何同你媳妇说罢。
我家妹子天仙样的人儿,怎么会闹出那等事情。
往后再说这种话,我定与你翻脸。”
贾琏一想到王熙凤,心里又无奈起来。
刚打的几次气,这会又瘪了。
见薛蟠板着脸,携他手道:“是兄弟嘴臭,你也莫怪。
妹子自然不会有什么坏心,但男女之间走得近了,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而蓉哥儿又不是一府里的亲戚,隔了好几代去,相处久了……”
“蓉哥儿才不是那样人。”
薛蟠闷闷道一声,这会儿连见贾琏的喜悦也没了。
更不愿同贾琏再说什么,暗暗从贾琏手里挣脱,道:“我找蓉哥儿去了。”
贾琏撇了撇嘴。
薛蟠怎么就不信了?唉,自己也是为了他好。
在心里一阵琢磨,他也知道王熙凤拿了她自己嫁妆参与水泥的事情,难不成她也是为了水泥窑的事情来的?
只是怎么都觉得二女上扬州的理由,有些站不住脚。
又不愿往那坏方面去想,他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