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臙脂染唇,穿了一套烟云水霞流光裙,又选了套羊脂玉的首饰戴上。
奢华低调的妆扮,确然有几分花魁的派头。
下楼时,才发现舫内迎门处摆着一盆胭脂点雪,一盆香山雏凤,窗棂处插满茱萸;八仙桌上琉璃瓶内盛放着几支黄香梨,一瓶乾御阁的菊光酒。
重阳节气已然十分浓郁。
用膳时,朱染来报,说舫外有人送了拜贴,黄金万两,滴血珊瑚珠一串,特请姑娘共赴重阳酒会。
我道:“回了吧。”
朱染离开一会儿又进来,说外面又有人求见。
朝云道:“要不一并回了?”
朱染道:“怕是不行。
那人——还揭了城墙上的榜。”
我这才想起,虽说陈皮等人死因已然查明,但各大酒楼和城墙上的悬赏并未撤下。
只得让花寂接过拜贴。
花寂打开读道:“一人乍死,无病,无伤,无中毒之象。
则伤在颅内。”
署名处写着剑城白逸尘,但能解出这答案的,自然是司马流觞。
阿尘,我该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走的是条不归路,非你良人。
花寂见我皱眉,试问道:“姑娘,要不我去请他进来?”
我道:“重阳酒会尚未开始,让他先等着罢。
朱染,找些人将各处的悬赏撤了。
若再有人来,一律回了。”
朱染应着退下。
晌午时我正和花寂对弈,又走进来,说白公子一直站在舫前未走。
我走到窗前,果然见人他岿然立在人来人往的溧水岸上,腰佩青龙,青丝白衣迎风飞扬。
许是看见了我,他咧开嘴痴痴一笑。
我将窗棂放下,回到八角桌自顾自吃喝起来。
海棠道:“姑娘,请白公子进来吃些东西罢,待重阳酒会开始,至少也该酉时了。
白公子是剑城少主,姑娘既然答应同去,这般冷落——”
我知她要说什么,打断道:“那便送点吃食出去。”
海棠撅着嘴,备了两道小菜一壶清茶一小壶菊花酒,装进食盒拎了出去。
堂堂剑城少主,竟然真就似个讨食的乞丐,接过食盒,席地而坐狼吞虎咽起来。
我道:“我先上去歇息,花寂,记得申时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