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余跪地接过,满是皱纹龟裂的糙手捧着那帛书爵符,以及户籍竹简,直到铜符那坚固沉实的触感传来,才终于感觉真实了一些。
这青铜爵符经精细打磨,符节错金,边缘钳有细细银丝,整体呈圭形,形制简约庄重。
在爵符上,印有铭文“五大夫赵诚”的字样,篆体刚劲有力。
爵符分为两半,一半要交到赵诚之手,另一半存入县廷档案库,日后赵诚返乡时需合符确认身份。
同时,这爵符也不仅是身份象征,更是签署契约、出入关隘的凭证。
张余捧着这些东西,心中震颤不已。
他缓了缓神,抬头小心询问县令,“我外甥还活着否?”
县令笑道,“自然活着。”
蒙威上前将张余扶起,也是和善道,“放心,那小子活的好着呢,立下如此大功,必得将军重用,当下怕是校尉了。”
“好,好。”
张余如在梦中,一脚深一脚浅的捧着爵符户籍向着村中走去,身后还跟着两名县卒。
等他到了村东,田啬夫早已等候在田埂边,手中拿着青铜量器,一丈一丈的丈量土地,不知过了多久,二十五顷大田全部丈量完毕。
县卒于边界立下界石,在上面刻上“五大夫赵诚田”的字样,背面则有“盗耕者斩”四字警示。
如此,这二十五顷便全都是新贵赵诚的地界,任何人胆敢侵占,都要受秦律重罚。
而后,田啬夫又定界宅地所属二十五亩,立社祭土,在宅基地中央埋入陶罐,内盛五谷、钱币,以鸡血祭社神,象征“地权归主”。
远处,随着木轮车的吱呀声。
三辆满载松木的牛车停在田边,押车的县吏掀起苫布,露出码得齐整的椽木:“这是县廷按律配的建材,椽一百二十,瓦五百,黏土三十方,请验收。”
在这牛车后方,则是有着二十五名隶臣,脖子上拴着粗绳,猥琐着跟随牛车而来。
张余验收过后,吏员又将后面的二十五名隶臣拉拽上前。
“这些人都是官奴册上的良奴,大多都是被罪犯牵连,受连坐的亲属,亦或者是逃亡徭役的役卒,还有就是失职犯错的官吏。”
“并没有敌军俘虏或者重犯罪人被分配过来,大人可以放心驱使。”
吏员笑得很是和善。
张余连连道谢,知道这也是县里给赵诚行的方便。
吏员走后,张余指挥着隶臣们开始垒墙,看着隶臣们忙忙碌碌。
张余蹲在一旁吧嗒吧嗒嘴,突然咧嘴乐了起来,那张黝黑面庞笑的好似开花了一样。
……
县廷之中,县令忙着整理赐爵记录,准备将赐爵情况同步到三川郡府。
届时君府会传递公文汇报到内史府备案,赵诚的爵位会在中央与地方拥有双重档案,以此记录其战功、爵级变动、田宅位置等信息。
蒙威坐在一旁,看着军报上的信息,还沉浸在赵诚的战绩之中不能自拔。
"你说这小子,是怎么做到一个人杀敌二百多人的?"
“我哪里知晓,你不是说他箭术通神,想必是放箭杀了大部分,冲城杀了小部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