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此约锁我,殊不知,此印锁的,是他们的未来。”
——
几日后,穆烟玉从沿海归来。
海雾沉重,她带回的,是另一份密信。
信中所述:鹰翔国内乱已起,军政不合,主战派被削。
苏若雪看完,低声笑道:“陛下算尽。”
宁凡摇头:“非算尽,是时势自成。”
他收起信笺,目光平淡。
“海可静三年,陆可息十载。玄朝要的,不是胜,而是生。”
他缓缓闭眼,仿佛能听见远方山河的回音。
风过窗棂,卷起烛焰。
光影晃动间,他的面容一半明,一半暗。
那一刻,连苏若雪都生出一种错觉——
此人不似凡帝,更像时间本身的审判者。
——
夜深,御书房灯火未灭。
宁凡独坐,案上摊着一卷旧图。
那是玄朝疆域全图,边线密密麻麻,勾勒出一条条血染的痕。
他伸手覆上,轻声自语:“山河无恙,当以和为刃。”
忽有侍卫来报:“陛下,北荒传信——蛮部火种复燃。”
宁凡指尖一顿,缓缓抬头。
“火种?”
“是。”
侍卫低声道,“似有余烬重燃,疑为旧蛮残众。”
宁凡沉吟半晌,唇角泛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们终于动了。”
他站起,走至窗前。
窗外月光如霜,照亮殿阶。
宁凡背影静立,语声淡淡:“传令——备策北荒。”
“是。”
侍卫退下。
宁凡转身,目光再度落在《玄月和盟》上。
烛光摇曳,红印映照在他瞳中,如血。
他喃喃道:“和,不过刀上之息。火未灭,心不能安。”
风再起,烛焰剧烈一跳。
纸页微动,仿佛在低语。
那声音轻微,像命运在笑。
——
翌日清晨,京城上空晴朗无云。
宫阙在阳光下闪烁金光,仿佛一座沉睡的巨兽。
宁凡立于高台,俯瞰朝野,低声道:“玄月既定,天下将息。是时候,让火种归脉了。”
他转身离去,背影被日光吞没。
天风呼啸,卷起红尘万丈。
而那《玄月和盟》的卷轴,静静躺在案上,印玺微亮。
它见证了一个王朝,以智慧封战、以沉默夺势的瞬间。
此刻,大局虽定,但暗流未息。
火种将至,战,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