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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他妈矫情!"我一把将烟揣进兜里,"走了!"
去财务结工资的时候,那会计还阴阳怪气:"哟,这不是咱们厂的'英雄'吗?"
我懒得搭理他,拿了钱扭头就走。
走到厂门口,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拐去了文职食堂。张姐正在后厨削土豆,围裙上沾满了泥点子。
"姐。"我喊了一声,把阿强给的那包红双喜塞进她围裙口袋。
张姐抬头一看我脸上的伤,手里的削皮刀"当啷"掉在地上:"哎哟!你这脸咋回事?"
"跟组长干了一架,被开除了。"我咧嘴一笑,结果扯到伤口,疼得直抽气。
张姐气得直戳我脑门:"你这臭小子!出来打工不老实点,还敢跟组长打架?"她一边骂一边从兜里掏出红花油,"等着,我给你擦擦。"
我乖乖站着让她擦药。张姐的手很粗糙,但动作很轻:"我老公在附近电子厂上班,他们那边最近好像要招人,要不我帮你问问?"
"不用了姐。"我摇摇头,"我想先看看再说。"
张姐叹了口气,把红花油塞进我手里:"拿着,晚上再擦一次。"
我攥着那瓶红花油,喉咙突然有点发紧:"姐,这两个月多谢你照顾。以后我有能力了,肯定报答你。"
"行啦臭小子!"张姐摆摆手,"你以后做事别那么冲动就行了。"
回到大姐的出租屋,推开门就看见大姐正蹲在煤炉前炒菜。
"回来啦?"大姐头也不回,"洗手吃饭。"
"姐,我被开除了。"
大姐的锅铲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翻炒:"哦。"
我有点懵:"就这?你不骂我?"
大姐把菜盛到盘子里,这才转过身:"骂你有用吗?"她指了指我的脸,"打赢还是打输?"
"那必须的!"我顿时来劲了,"那狗日的鼻子都被我打歪了!"
大姐"噗嗤"一声笑了:"行,没给老张家丢人。先吃饭,明天我带你去别的厂看看。"
我愣住了:"姐...你早就知道我会被开除?"
大姐把饭碗重重往我面前一放:"你是我弟,我还能不了解你?"
我把工资数了三遍,算上今天结的,两个月一共攒下八百块钱。
"姐,这个给你。"我抽出五百块拍在桌上,"寄回家给老爹。"
大姐正在洗碗,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你全给我,自己咋办?"
"我还有三百。"我拍了拍裤兜,"够用了。"
大姐擦干手,拿起钱数了数,突然叹了口气:"阿辰,你明天跟我去新厂报到吧。"
我摇摇头:"姐,我不想进厂了。"
"啥?"大姐猛地抬头,"那你干啥?"
"我想先看看。"实在找不到事情做,我就回老家种田。"
大姐急了,一把拽住我胳膊:"你疯啦?种田能挣几个钱?"
"至少不用受人气!"我甩开她的手,"在厂里,组长能随便打你,线长能随便骂你,连他妈保安都能对你呼来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