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善正在院中练刀。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华丽炫目的招式。
邹善赤着上身(晨练时他常如此),古铜色的皮肤上覆着一层薄汗,肌肉随着每一个动作流畅地贲张、收缩,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他手中那柄长刀划破空气,带起的风声低沉而稳定,每一刀都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律,精准、简洁,仿佛与他的呼吸融为一体。
刀光在他周身流转,时而如绵绵春雨,细密无声;时而如冬日寒冰,冷冽逼人。
那些曾经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疤,在晨光中如同神秘的图腾,诉说着过往的峥嵘,却也彰显着此刻的生机。
林夜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站在廊下观看。
他知道,邹善的刀法早已脱了单纯的技击范畴,更是一种修心养性的方式,是与自身力量沟通的仪式。
林昼也被院中的动静弄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走出来,看到老爹练刀,立刻来了精神,也不怕凉,有样学样地在一旁比划起来,小胳膊小腿软绵绵的,动作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嘴里还给自己配着音:“哈!
嘿哈!”
邹善一套刀法练完,收势而立,气息悠长。
他看了一眼旁边瞎比划的小儿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也没说什么,只是拿起毛巾擦汗。
这时,厨房里飘出小米粥熬煮的香气,还夹杂着一点面食酵的微酸味——邹善总是起得极早,练刀前就把粥熬上了,有时还会点面准备馒头或包子。
“老爹,早上吃什么呀?”
林昼立刻被香气吸引,凑到邹善腿边仰头问。
“粥,馒头,还有昨晚剩的鱼丸汤热一热。”
邹善言简意赅,顺手把毛巾搭在肩上,走向厨房,“去喊你哥洗手吃饭。”
早餐桌上,气氛安宁。
热乎乎的粥,松软的馒头,鲜美的鱼丸汤,简单的食物却最能抚慰肠胃。
林昼吃得唏哩呼噜,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刚放下碗筷,院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中气十足的声音:“老邹!
小夜小昼!
早上好哇!”
是夏侯杰。
他今天穿着笔挺的警服常服,肩章闪亮,手里却拎着一个与他形象略有不符的、印着卡通图案的保温袋。
“夏侯叔叔!”
林昼欢呼一声跳下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