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就像灶上温着的粥,起初只是碗底一点余温,渐渐便漫开,连瓷碗的边缘都暖了。
他眼睫微颤,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掀开条缝时,目光先落在窗棂外的梧桐叶上——叶尖已经黄透了,风一吹就晃悠悠地颤,随后才落在面前的白瓷茶盏上。
托着盏底的手正轻轻转着茶盏,指节舒展时能看见淡淡的青筋,虎口处那片削木剑蹭出的薄茧在晨光里看得格外清晰,是邹善的右手。
先前这只手还总在握剑时颤,如今却稳得像磐石,连托着瓷盏的指尖都没晃一下。
"
小夜。
"
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刚练完刀的微哑,茶盏被轻轻递近,微凉的瓷温透过指尖传来时,倒让林夜混沌的神思清明了些。
他抬手接过,指腹贴着温热的盏壁,抿了口参茶——温热的茶汤滑入喉咙时带着点微苦,咽下去后却有回甘从舌尖漫开,慢悠悠地驱散了昏沉。
"
谢谢老爹。
"
他哑声应道,尾音拖了点软,像还没睡醒的猫,带着不自觉的依赖。
邹善颔,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停,确认他眼底的倦色淡了些,才转身往灶房走。
宽厚的背影穿过廊下时,像道无声的屏障,把廊外带着凉意的风都隔在了外头。
日子就这么在深秋的暖阳与凉风里慢慢淌着。
林夜恢复得不错,先前与"
碎片"
对话时撑不过半个时辰就头晕,如今能稳稳地坐一个时辰了;对西伯利亚那缕微弱"
渴望"
的牵挂也更深了,有时夜里醒过来,指尖还会下意识地轻颤,像是在回应千里之外的那缕意志。
小院里的生活还是老样子,邹善晨起练刀时的"
霍霍"
声,林昼在院子里堆沙子时的笑闹声,灶上飘着的粥香,还有窗台上那盆仙人掌——只是添了些新的笔触:林昼堆沙子的地方多了个小小的"
守护之塔"
,邹善练刀的石墩旁多了块擦刀的软布,林夜手边的矮几上,多了本摊开的阵法古籍。
安全局的"
日常"
这天午后的阳光正好,斜斜地落在院子里的石板上,把林昼堆的"
守护之塔"
都镀了层金边。
夕桐抱着平板从外头进来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有些不同寻常,连脚步都比平时快了些:"
林夜少爷,安全局那边有份关于种子能量波动的补充分析报告,需要您亲自过目确认权限。
另外后勤处新到了一批特制的灵力稳定剂,说是对您恢复有好处,得您去签收才行。
"
林夜正靠在软榻上翻阵法古籍,书页上画着复杂的符文,他指尖正点在"
聚灵阵"
的阵眼处,闻言便合了书,书角压在矮几的镇纸上。
去安全局意味着要离开小院这个"
堡垒"
,廊外的风一吹,梧桐叶落在石阶上"
沙沙"
响,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那里的暖意还在,便轻轻点了头:"
知道了。
"
他朝院子里喊了声:"
小昼。
"
正在院子里用青砖和沙子"
加固"
他"
守护之塔"
的林昼立刻丢下小铲子,脸上还沾着点沙粒,眼睛亮晶晶地跑过来:"
哥哥?"
"
跟哥哥去趟安全局?"
"
好呀!
"
林昼脆生生地应着,转身就往屋里跑,"
我去拿小背包!
"
他的小背包里总装着些零碎玩意儿——半块没吃完的糖,一个磨圆了角的石子,还有邹善给做的小木剑,每次出门都要背在身上。
安全局总部藏在城市地下,入口伪装成街角一家普通的旧书店。
书店老板正坐在竹椅上翻报纸,见他们进来,只是抬眼点了点头,手指在柜台下按了下——书架后的墙面便无声地滑开,露出布满符文的暗门。
暗门上的符文在他们走近时微微亮,像醒了似的。
穿过暗门就是长长的合金走廊,走廊两侧的灯是柔和的暖黄,照得地面光可鉴人。
走了约莫百十来步,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穹顶下,无数悬浮的光屏在半空中闪烁,上面滚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和星图投影,蓝的、绿的光点在光屏上移来移去。
穿着各色制服的人员步履匆匆地走过,有的边快步走边对着耳麦说话,有的停在光屏前用手指划着数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味,还夹杂着灵力波动时特有的微麻感,拂过皮肤时像极轻的羽毛在蹭。
夕桐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往左侧走,穿过几条岔路后,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扇形区域。
这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