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训尺。”
“是。”
管家领命,就要带人走。
顾星念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御,白御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熙熙,放心。”
白御的声音很轻。
“跪不坏的,我小时候调皮,没少在那儿跪。”
“走吧,进屋,外面冷。”
他揽着顾星念,带她进了温暖的屋子。
管家将傅北宸带到了白家的祠堂。
祠堂是主宅右前方单独的一座建筑,堂上点了十来盏烛火,光影摇曳,显得庄严肃穆。
管家停下脚步,对他说道:“姑爷,麻烦把上衣脱下来。”
“我代夫人,给您过一下尺。”
“以前夫人罚小少爷,也都是这个规矩。”
“好。”
傅北宸没有迟疑,利落地脱掉外套,又脱了里面的羊毛衫。
当他赤着上身转过来时,管家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整个后背,布满了交错纵横的鞭痕。
旧伤叠着新伤,有的地方已经结了深色的痂,有的深伤的地方还是狰狞的红痕,触目惊心。
这傅老先生,下手可真够狠的。
不过,他害得大小姐没了孩子,就该这么罚。
管家心里想着,拿起靠在墙边的竹尺。
“啪!”
“啪!”
“啪!”
三下,不轻不重地落在傅北宸的背上。
“希望姑爷可以戒骄戒躁,知错能改。”
管家放下竹尺,语气严肃。
“就在这儿,对着白家的先人,好好思过吧。”
“是。”
傅北宸低声应着,没有丝毫忤逆。
能作为白家的姑爷跪在这里,对他来说,竟然是一种庆幸。
“吱呀——”
祠堂厚重的木门被关上,管家走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帝都的冬夜,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几度。
傅北宸挺直背脊,端正地跪在蒲团上,低垂着头。
晚饭没吃,又挨了打,跪了许久,刺骨的寒意从膝盖蔓延至全身。
他渐渐感觉到冷,脑袋也开始沉胀。
大宅里,暖意融融。
顾星念陪着白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心神却总往窗外飘。
她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他已经跪了四个小时了。
“妈妈,”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让他回去吧。”
白夫人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笑了。
“你不用心疼他,跪一会儿,跪不坏。
你哥哥小时候,受罚过后总能老实一阵子。”
她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害你没了孩子,这是他应得的。”
“既然他现在死皮赖脸不肯签离婚协议,傅老先生又亲自上门请罪,我答应了给他三个月考察期。”
“三个月后,你若还是不想原谅他,我们白家的律师团,可不是吃素的。”
顾星念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好的。”
晚上十一点,白夫人终于有些乏了,起身上楼去睡。
她前脚刚走,顾星念后脚就快步走出了大宅。
她找到管家,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权叔,带我去祠堂。”
“吱呀”
一声,门被推开了。
傅北宸正低着头跪在那里,赤裸着上身,背上是那触目惊心的鞭痕。
顾星念吓了一跳,她从没见过他背上的伤,想来的是爷爷给他行的家法,竟如此严厉。
“傅北宸。”
她拣起地上的衣服,拍了拍他。
“傅北宸,醒醒。”
此时的傅北宸全身冰凉,像一块寒冰。
他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晕眩,但还是努力地支撑着。
“没事,我不冷。”
他倔强地说。
顾星念没想到,跪在这儿,还得脱衣服。
这可是零下的天气,不冻坏才怪。
“来,快把衣服先穿上。”
她将毛衣卷起,直接往他头上套,终于,傅北宸感受到了一点暖意。
她又迅将外套给他穿上。
“权叔,扶他去客房。”
可他现在双腿已经冻僵了,起来的时候根本走不动,身子一歪,差点将她整个人压倒。
“姑爷,慢点。”
管家赶紧过来扶了一把,又给他按摩了一下腿部,他才能慢慢往前挪。
一出门,寒意更盛,外面是风雪交加的夜。
好不容易将他送到客房,安置在床上。
顾星念赶紧吩咐,“权叔,麻烦您送点粥和水过来,还要药箱。”
看他这状态,晚上肯定要烧,就怕他又像上次那样烧一天,人非得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