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厚重衣衫,胥珩仍感受到了那截胳膊的纤细,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
女子体温略凉,隔着较近的距离,胥珩甚至能嗅见那清淡的,如铃兰般的香气。
瞬间,胥珩松开了搀扶着姬荷的手,他只用山一般沉重的目光看下来,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姬荷半跪在地,因为失去了胥珩搀扶的力道,她的手掌抵在地上,沾了满手泥泞,她低着头,从胥珩的方向,只能看见她的发顶,以及卷翘的睫下纤细笔直的鼻梁。
下一刻,姬荷抬起头,泪珠顺着惨白的脸颊滑下,以乞求的目光对胥珩,“对不住,大哥,都怪我身体不中用,求你千万不要告诉母亲我摔倒的事情,不然母亲……”
瞥见她的泪光,胥珩心底的疑云一下消散,他在官场沉浮太久,竟然将多疑带到了自家人身上,实在是不该。
不过听姬荷话里的意思,她在家过得并不好。
在胥珩开口前,姬荷已经站了起来,她用袖子擦干了泪,“大哥,你辛苦一日了,快去歇着吧,我就在这里陪陪夫君。”
胥珩转身欲走,目光瞥见她微露出的皓腕上的一抹青紫,皱眉询问,“你受伤了?”
姬荷慌乱地将衣袖扯好,有几分欲盖弥彰,“是我不小心碰的……”
胥珩没再多问,离开了帐篷。
胥珩离开后,姬荷脸上的楚楚可怜消失,她看向胥承的棺材,拳头砸在身上的痛感仿佛又袭来。
姬荷面无表情,将手上的污泥狠狠擦在了胥承的棺材上。
胥承回到另一顶帐篷,三弟胥彦正在和四弟胥林抱怨,“这不长眼的雨还不停,我的鞋子又湿了!”
胥林:“忍忍吧,现在天气是这样的。”
看见胥珩回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胥珩在离两兄弟不远的地方休息。
因为胥珩气势威严,几人又不是经常见面,胥彦胥林两兄弟和他共处一室只感觉如坐针毡,刚才在那边还有个棺材挡一挡,这会儿才是最尴尬。
胥彦问胥珩,“大哥,你冷不冷?一路赶回来累坏了吧,我都没来得及关心你。”
胥珩按了按眉心,他这些年在外面极少过问家里的情况,毕竟母亲和善,弟弟懂事,没什么要操心的地方,不过现在看来,很多都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
“还好,我问你们,二弟病后,脾性有没有变化?”
胥林抢在胥彦前面答话,“没什么变化,二哥一直以来都这样,不过自从病了以后,似乎脾气更大了些,动不动就在屋里打砸,我偶尔路过,都还能听见他骂二嫂……”
“诶!”胥彦扯了胥林一把,“少胡说!二哥那是因为病了难受,需要发泄发泄,这是人之常情,和脾性有什么关系?”
话到这里,胥珩也该听明白了,胥承病后脾气狂躁,看来时常会对姬氏动手,难怪那些伤……还有母亲对姬氏,应该也不算好。
原来他此前听的,都是些极其片面的判断。
胥珩难得心软一瞬,又思及姬荷如今有孕,叫来手下,低声吩咐了一句。
路途遥远,雨停后一行人便即刻出发,
一路上姬荷昏昏沉沉,十分不好受。
车窗被轻轻敲响,盼梦掀开车帘,墨初递进来一个八宝盒,“里面都是些蜜饯,我们大人说夫人吃了或许会好受些。”
盼梦谢过墨初,将盒子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