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酒吗?你那‘青云器’,不是用来给权贵拍马屁的,是用来写好诗、做好官的!江宁虽偏,它容得下你的犟,容得下你的诗,这就比长安强!”
“青云器”——这三个字戳中了王昌龄的心。他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别人说他有才华,可这才华,却总让他四处碰壁。岑参这么说,不是安慰,是懂他——懂他的犟,懂他的才华,懂他不愿妥协的底气。
那天晚上,两人喝到酒肆打烊,掌柜的催了好几次,才恋恋不舍地往外走。长安的夜,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好像铺了层霜,杨柳絮还在飘着,粘在两人的衣袍上,似乎舍不得他们分开。
“明天我就不送你了。”岑参从怀里掏出张纸,上面是他刚写好的诗,“我嘴笨,不会说啥好听的,就写了首诗给你,你路上看看。”
王昌龄接过纸,借着月光,一行行读下去:
“对酒寂不语,怅然悲送君。
明时未得用,白首徒攻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十五章王昌龄与岑参努力加餐饭里的暖(第2/2页)
泽国从一官,沧波几千里。
群公满天阙,独去过淮水。
旧家富春渚,尝忆卧江楼。
自闻君欲行,频望南徐州。
穷巷独闭门,寒灯静深屋。
北风吹微雪,抱被肯同宿。
君行到京口,正是桃花时。
舟中饶孤兴,湖上多新诗。
潜虬且深蟠,黄鹄举未晚。
惜君青云器,努力加餐饭。”
读到“惜君青云器,努力加餐饭”时,王昌龄的手顿了顿,眼泪就涌了上来。“惜君青云器”——是懂他的才华,是惋惜他的遭遇;“努力加餐饭”——是劝他别太在意仕途,先照顾好身体,别让朋友担心。
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激昂的口号,就这么两句家常话,却比任何安慰都管用。他抬头看着岑参,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岑参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别跟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江宁有秦淮河,有玄武湖,你去了多写点诗,寄给我!我还等着看你写江南的春天呢!”
“好!”王昌龄用力点头,把诗稿叠好,揣进怀里,贴在胸口,“我到了江宁,第一时间就给你写诗!你也多写点边塞的事情,我还没听够呢!”
第二天一早,王昌龄背着行囊,出了长安城门。没让任何人送,却在快到灞桥时,看见路边的柳树上,挂着个布包——是岑参放的,里面有一包刚烤好的饼,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路上饿了吃,别委屈自己。”
王昌龄拿起布包,心里暖烘烘的。他抬头看了看长安的方向,又看了看通往江宁的路,忽然觉得,这贬谪的路,好像也没那么难走了。
到了江宁,王昌龄住进了县衙旁的小院子。院子里有棵老槐树,一到夏天就开满了花,像岑参送他的诗里写的“正是桃花时”。他每天处理完公务,就坐在槐树下,拿出岑参送的宣纸,写江宁的雨,写秦淮河的夜,写玄武湖的荷花。
他给岑参写了封信,说:“江宁的雨,比长安软,落在荷叶上,像你诗里的‘北风吹微雪’,只是暖多了。我每天都吃你送的饼,没委屈自己,你放心。”信里还附了首《江宁春夜》,写的是槐树下的月色,字里行间,没了之前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