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震惊,无法理解的困惑,以及深入骨髓的骇然。
他想开口,想问你究竟是谁,想问你到底是什么境界,但喉咙被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他所有的骄傲和底气,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碎,只剩下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疯狂回荡。
我错的离谱,我招惹了一个我完全无法理解的神魔!
这种认知上的彻底崩塌,远比肩胛骨碎裂和胸口的伤,更让他感到痛苦和绝望。
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所谓的权势和地位,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触即碎。
江余生看着沈文渊眼中那交织的震惊、恐惧、悔恨与茫然,如同欣赏一幅绝妙的画作。
他并没有立刻松手,而是让这种无声的煎熬,多持续了那么几息。
就是这短短的几秒钟,对于沈文渊而言,却仿佛比他一辈子还要漫长。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被人掐着脖子,而是被整个世界的重量压在了咽喉,连灵魂都在颤栗、哀嚎。
终于,江余生五指一松。
“砰!”
沈文渊重重地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些许尘土。
他像一条离水的鱼,捂着脖子,贪婪而又狼狈地大口呼吸,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口和碎裂的肩胛骨,带来钻心的疼痛。
但此刻,这肉体的疼痛,远不及他内心崩塌的万分之一。
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江余生,目光只能触及对方那双一尘不染的鞋面。
这双普通的鞋,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承载着山岳般的重量。
白炳坤和白万钧父子早已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庞挣扎着想要过来扶起沈文渊,却被江余生一个淡漠的眼神扫过,顿时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不敢再动分毫。
江余生俯视着脚下狼狈不堪的岳父,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最终裁决的意味。
“沈文渊,看在你生养了惊蛰的份上,今日只碎你肩骨,小惩大诫。”
“记住今天的教训。
我的东西,我的人,都不是你能碰,能质疑的。”
“沈家,继续做你的沈家。”
“但从此以后,我与惊蛰的事,你,以及整个沈家,再无资格过问半分。”
“若再越界,小心你的脑袋!”
江余生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中蕴含的冰冷杀意,让在场所有人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沈文渊猛地抬起头,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
是求饶?
是辩解?
还是不甘的怒吼?
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因为他从江余生的眼中看到的,是一片绝对的漠然。
那是一种视众生如蝼蚁,规则由我制定的漠然。
他知道,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是苍白的,甚至可能引来更可怕的后果。
他所有的雄心和霸道以及算计,在对方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化为了可笑的尘埃。
他引以为傲的沈家基业,在对方眼中,或许真的只是随手可以抹去的浮云。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就在这时,一直强忍着惊骇的白炳坤,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不顾儿子的暗中阻拦,步履有些蹒跚却又异常坚定地走上前,对着江余生,竟是深深鞠了一躬,姿态放得前所未有的低。
“江先生”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敬畏与恳切。
“老朽老朽有一不情之请。”
江余生目光微转,落在这位年迈的富豪身上,并未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白炳坤感受到那目光的压力,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江先生神通盖世,见识非凡。
方才您提及此地风水想必是看出了此地非凡。
“老朽老朽愿倾白家之力,奉上半数家产,只求只求先生能指点迷津,或或赐下一线延寿之机!”
此言一出,旁边的白万钧猛地瞪大了眼睛。
“爸!”
半数家产!
那几乎是白家几代人积累的财富帝国的一半!
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
然而,白炳坤却狠狠瞪了儿子一眼,示意他闭嘴。
他活了大几十年,人老成精,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真正的力量和长生面前,世俗的财富根本不堪一击!
若能以半数家产换来健康长寿,甚至结交上江余生这样深不可测的存在,那绝对是千值万值!
这甚至可能是白家未来百年兴衰的关键!
沈文渊也听到了这话,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白炳坤,再看向江余生,心中更是翻江倒海。
“白炳坤这老狐狸,他竟然愿意用半数家产去赌!”
这更加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江余生的价值,根本无法用常理衡量!
江余生对于白炳坤的请求,似乎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