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他活着,他都能扣下不少铜币。
所以他大概是整个古堡里最不希望他死的那个人了。
他果然给他拿来了鱼汤和几块小饼干——今天他有点不计成本的投入伙食费,只希望他的囚犯能不要这么死倔。
但他注定失望,第二天,当他再来给他的囚犯换食物以及马桶时,发现昨夜的那碗鱼汤已经冻成了块,根本没有被动过。
而那个东方佬此时感觉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狱卒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把这个囚犯在绝食的事情告诉了他的上司。
那位上司对于这个东方佬其实有点印象,毕竟当初他可是作为东方豪商的形象出现在里斯本的。
这位狱长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消息往上递一下。
管家罗伯特·席尔瓦得到这个消息后,敲响了安东尼·帕特里西奥书房的门。
后者昨天刚从罗马回来,带了一箱子不知道什么东西关在书房里已经一天了。
“咄!
咄!”
敲门声响起。
“什么事?”
隔着门,一道不耐烦的低沉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罗伯特·席尔瓦恭敬地低头说道:“大人,地牢传来了一个消息,那位东方商人似乎快要不行了。”
里面忽然传来一阵椅子摔倒的声音,片刻后,书房的门被猛然拉了开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不行了?”
罗伯特·席尔瓦被安东尼·帕特里西奥的语气吓了一跳,鞠躬后回道:“就是那一个月前被关进地牢的东方人苏。”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猛地推开了罗伯特·席尔瓦朝楼下冲了下去,当他三两步跳下楼时,忽然又放慢了速度。
“我干嘛要着急?”
他站定了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再向前,忽然又自言自语道,“我不能让他死了,他可是蓝血人,就是把他当成血库也好啊。
对,就是这样。”
想通后,他又三两步地往后院的地牢冲去,管家罗伯特·席尔瓦只能跟在他的后面吃灰尘。
狱卒见到尊贵的领主大人居然亲自下来地牢时,都下了一大跳。
他的身后还跟着谄媚的狱长和气喘吁吁的管家。
“去开门。”
“是。”
狱卒慌忙拿上钥匙,取了一个火把,走在侧前方为领主大人领路和掌灯。
一行人经过一条狭长且泛着霉味的楼梯后,到了地牢。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皱着眉头问:“这里空气怎么那么糟糕?”
狱长解释道:“回大人,因为现在天冷了我们把通风井关小了,所以才会这样,等明年春天就会好很多。”
“嗯。”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只是随口一说,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地牢是什么样。
当久违的光亮出现在地牢里时,苏木努力睁了一下眼睛。
他能听到有五个人的脚步声在向这里走来,他抬起头来,看见安东尼由四个狱卒拿着火把照明,一路向这里走来。
苏木叹了口气,就差一步便可以饿死自己解脱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那西獠下来了。
他现在也说不清此时看到安东尼·帕特里西奥是什么想法了。
出现在安东尼·帕特里西奥面前的是一个面容枯槁、嘴唇发干的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东方人。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人这幅模样的一瞬间,他有片刻的窒息感觉。
然后他赶紧将目光从苏木的身上移开,转而开始打量起了这间地牢,越打量,他就越生气:“我不记得我有下过虐待囚犯的命令,这里为什么连一张被子一张床都没有?”
狱长:“???”
古堡地牢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能关在古堡地牢的人,都不是普通的罪犯,领主大人的堂弟也被关押在这里,管家还特意暗示过不要让对方太舒服,怎么现在却……
不过领主大人怎么可能有错呢?
他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了。
狱长听着安东尼·帕特里西奥不悦的语气,强自解释道:“大人,因为这个人十分的危险,他曾企图用他床上的被子闷死给他送饮食的狱卒,所以我们才把他的被子没收的,而且……”
在安东尼·帕特里西奥的盯视下,狱长头皮发硬,渐渐说不下去,最终只归为一句话:“是我的过错,请大人责罚。”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对着管家道:“告诉财务官,扣下他和看管这间地牢的狱卒两个月的薪水。”
罗伯特·席尔瓦弯腰应了一句:“是,大人。”
狱长和狱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安东尼·帕特里西奥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道:“把他扛到楼上,想必经过一个月的地牢生活,他应该明白该怎么做了。”
“是。”
“带上我的剑。”
“是。”
苏木就这样在半昏睡的状态下被扛回了安东尼·帕特里西奥的房间。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他的状态,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