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巨兽静静看着他，金瞳微缩。
时间仿佛停滞。
突然，它的一条后腿微微弯曲，身体下沉，像是准备扑击。可下一瞬，它又恢复原状，九尾齐齐绷直，如同接受某种指令。
楚星雨额角渗出一丝冷汗。他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压来，不是针对肉体，而是直逼神魂。他的视野边缘开始模糊，耳边响起低频嗡鸣，像是有无数人在极远处诵念咒语。
冷月闷哼一声，单膝微弯，几乎跪倒。她强行撑住柱身，指甲抠进石缝，指节发白。寒魄血脉被压制得太狠，连站立都成了负担。
楚星雨知道不能再等。他慢慢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铃铛。这是月瑶给的信物，曾短暂驱散过迷雾中的精神干扰。他轻轻一摇。
铃声清脆，在寂静中荡开。
可这一次，声音没有被压缩在两人周围。它穿透雾气，传入石殿深处，甚至激起一阵回响。
九尾巨兽的耳朵微微抖动，金瞳骤然收缩。
楚星雨立刻收铃，却发现不对——那回响并未消散，反而在殿内层层叠加，形成一种奇异的共鸣。
地面裂纹中的黑气开始旋转，如同被吸入某个看不见的漩涡。空气中浮现出淡淡的纹路，像是古老符文在虚空中重组。
冷月猛地抬头：“它不是在阻止我们……它是在回应这个声音。”
楚星雨握紧铃铛，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这铃声，或许不是驱邪之物，而是开启某种仪式的钥匙。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九尾巨兽忽然仰首，喉间滚出一声低吼。
不是咆哮，也不是威胁，更像是一种宣告。
声波扩散，整座石殿为之震动。屋顶碎石簌簌落下，砸在地上却无声无息，仿佛被什么力量抹去了声响。
楚星雨感到胸口一闷，喉头泛起腥甜。他强行咽下，目光死死盯住巨兽。
对方依旧静立，但九条尾巴已全部抬起，尾尖指向不同方位，构成一个诡异的阵型。
冷月靠在柱边，喘息粗重。她抬起手，想再试一次寒息照明，可指尖刚凝聚出一丝霜气，就被四周涌来的压力碾碎。
“不行……”她咬牙，“它在封锁我们的灵路。”
楚星雨缓缓站直身体，将铃铛收回腰间。他知道，刚才那一声铃响，已经改变了局势。他们不再是单纯的闯入者，而是被卷入了一场未知的仪式。
他低声说：“如果它真是守护者，那就说明这里还有别的东西值得守。”
冷月抬眼看他。
他没再说话，只是向前迈了一步。
不是试探，也不是进攻，而是以脚步回应那声低吼。
一步落下，地面裂纹中的黑气猛然停滞。
九尾巨兽的金瞳微微颤动，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了他。
楚星雨又迈一步。
这一次，巨兽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任何警告。
他走到冷月身边，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将她从柱边拉起。她的体重几乎全压在他肩上，可他站得很稳。
两人并肩而立，面对石殿大门。
九尾巨兽缓缓低头，前爪轻轻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