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二位兄台了。”顾铭并未推辞,欣然应允。
白鹭院学的食堂名为“五味斋”,离致知小筑不远,穿过一片梅林便到。
斋内宽敞明亮,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虽不比外面的酒楼精致,却也干净卫生,菜式颇多,关键是价格相对要便宜很多。
对于不同条件的学子,有着不同的选择。
顾铭揣了二十两在身上,短时间并不用算计着花钱。
三人各自打了饭菜,寻了一处靠窗的方桌坐下。
“说来惭愧,”王皓扒拉两口饭,率先开口,“小弟是去岁的童生,来自永泰县,成绩在县里只能算中游,进了这白鹭院学,勉强被分到丙班。”
李修放下筷子,神态沉静。
“在下也是去岁的童生,府城人氏,县试第十三名。”
二人说完,皆看向了顾铭。
“在下安河县人士,侥幸,得了本届县试的案首。”
顾铭微微一拱手。
“安河县案首?”
王皓的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分,引得邻桌几人侧目。他连忙压低声音,脸上的肥肉因惊讶而挤在一起。
“案首?竟是案首?”
一旁的李修也满是惊异。
白鹭院学的规矩,他们这些老生最清楚不过。
各县案首,因其根基扎实,才学出众,入院后大多是直入乙班,甚至有极优异者,能破格进入甲班旁听。
被分到丙班的案首,实在是闻所未闻。
李修的目光中带着探究,“顾兄既为案首,为何会……”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顾铭坦然一笑,神色间没有丝毫窘迫。
“李兄与王兄有所不知。”
“我那案首之位,实属侥幸,刚好对上不少题目而已,实则基础欠缺。”
他这番话,说得坦坦荡荡。
“院学考校,明察秋毫。夫子将我分入丙班,正是要我从头学起,将这根基打牢。于我而言,实乃幸事。”
听他如此说,王皓脸上的惊讶化为了然与敬佩。
“原来如此!顾兄心胸豁达,不以案首自傲,反能正视己身不足,小弟佩服!”
李修眼中的审视也渐渐褪去,化为一抹欣赏。
身为读书人,最难得的便是这份自知之明与谦逊之心。
许多人偶得功名,便沾沾自喜,目中无人,最终停滞不前。
而眼前这位顾兄,虽有案首之名,却无案首之骄气,反而沉下心来,甘于在丙班打磨基础。
此等心性,日后成就,恐怕不可限量。
王皓则想到另一层,他挤眉弄眼地凑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顾铭。
“哎,不说这个!我只羡慕顾兄是案首!”
“哦?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