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自持的晏辞渊不同,秦止戈的仿佛是要将他家国不能两全的失意和左右为难的愤怒都吼出来。
晏辞渊沉默。
秦止戈的拍在桌上的掌猛然攥成拳,关节泛白咯吱作响。
他在晏辞渊进来之前,收拾好了自己的狼狈,以为穿上戎装就能披上坚硬的外壳,保护起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但是丝毫用处都没有,他和晏辞渊针锋相对了这么多年,在此刻的他眼中这位与自己政见不同的摄政王好像不是敌人了。
“靳景淮不怕史书记载,不顾百姓死活挑起这场战争、沈让尘脱世遗情,孤身独立、你不会带兵打仗,只用朝堂之上执掌权力,挥笔指点江山。”
“你们都可以做到无牵无挂,肆意妄为,我怎么办?”
“晏辞渊,你让我怎么办?”
长弓破晓,马踏飞川,征南北,平四方,壮大燕,守万民。
这曾经是他唯一的志向和心愿,可是现如今,这些都变成了他的枷锁。
晏辞渊看着眼前双目赤红的秦止戈,突然感觉,这大燕的战神,这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星,怕是要陨落了。
“大燕不是只有你一个将军。”
晏辞渊的话勾起了秦止戈心中潜藏的一丝丝怨气:“是啊!我也想问,这大燕不是我一个人大燕,为何要我去做这样的抉择!”
项颂握着剑柄的手收紧,他看着痛苦中挣扎的将军,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怒吼的责问像是巨锤砸在他的心脏上,也砸醒了他对将军的依赖。
此刻愧疚如虫蚁啃食着项颂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