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
!”
又一次重击,地道口的铁盖被震得跳起一寸高,碎石和灰尘簌簌落下。
“扛不住了!
顾沉!”
老九的吼声里带着一丝力竭的嘶哑。
进度条:19。
顾沉的额头渗出了汗。
他盯着进度条,像在看一个正在倒数的炸弹。
“音频呢?”
他突然问苏晚,“鲸歌的原始音频文件在哪?”
“什么音频?”
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回响计划的核心,那段独一无二的声波频谱!
我以为在你父亲的胶片里!”
顾沉第一次露出了焦躁,“胶片只是钥匙,音频才是锁芯!
没有它,我们送出去的只是一堆乱码!”
苏晚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父亲从未提过什么音频。
胶片,铅盒,扳手,这就是全部。
她疯了一样扑回那个铅盒旁,把它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
除了固定胶片的卡槽,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会?
进度条:31。
外面的撞击声已经连成一片,铁门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没有……我找不到!”
苏晚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顾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看着苏晚,然后又看向那卷正在投影仪里飞转动的胶片。
他似乎在做一个极其困难的决定。
“那就只能用备用方案了。”
他说。
“什么备用方案?”
顾沉没有回答。
他切断了终端和投影仪的连接,然后,他做了一件让苏晚无法理解的事。
他从腰后拔出那把军用匕,撬开了投影仪陈旧的外壳。
“你干什么!”
“没有音频,就创造音频。”
顾沉的动作快得像个外科医生。
他无视那些复杂的线路,直接用匕的尖端,在投影仪内部一个正在高旋转的散热风扇上,用力划了一下。
“刺啦——”
一声尖锐刺耳的噪音,风扇的扇叶被打掉了一片。
整个投影仪开始剧烈地抖动,出的噪音从平稳的嗡嗡声变成了不规律的、刺耳的“咔哒”
声。
投影在墙上的画面也随之疯狂地扭曲、跳动。
顾沉重新连接终端,屏幕上的代码瀑布瞬间变成了混乱的雪花点。
“你毁了它!”
苏晚喊道。
“我在给它‘签名’。”
顾沉迅在终端上敲击着,“每一台机器的物理损伤,都会产生一个独一无二的、不可复制的噪音波形。
‘蜂巢’可以捕捉这个波形,把它当成加密的‘音频’。
这很粗糙,也很危险,信号的稳定性和识别度会下降百分之九十。
但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进度条重新出现。
这一次,它的爬升度快了一截。
45…58…
“轰隆!
!”
地道口的铁盖被整个撞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仓库的水泥地上。
手电筒的光柱和嘈杂的脚步声从下面涌了进来。
“他们进来了!”
老九的声音就在洞口。
进度条:82。
“老九,守住!”
顾沉吼道。
一声怒吼,撬棍挥舞的风声,以及骨头断裂的脆响,从地道里传出。
95…
98…
99…
终端屏幕上,红色的“警告”
字样和绿色的“编译完成”
字样同时亮起。
顾沉狠狠地砸下了最后一个按键。
“送。”
墙壁上的光影瞬间消失,投影仪因为不堪重负,内部爆出一团电火花,彻底熄灭。
整个仓库陷入了比之前更彻底的黑暗。
“走了!”
顾沉一把抓住苏晚的手臂,拽着她冲向仓库最深处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