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而言,就是最大的风险。”
顾沉解释道,“我的评估结论是,你不是风险。
你是唯一的希望。”
他的陈述停在这里,但苏晚知道,这还不是全部。
“那后来呢?”
她追问。
“后来?”
顾沉的呼吸有了一丝不稳,“后来,任务报告变得越来越难写。
因为评估者,对评估对象产生了……出职责范围的情感。”
他终于不再使用那些官方的、冷硬的词汇。
“苏晚,我开始不再是为了‘回响计划’去保护你。
我只是想保护你。
无关任务,无关火种,无关这个宇宙的任何答案。”
“我从一个监视者,变成了你父亲一样的听众。”
他的坦白,像是一场迟来的、彻底的缴械。
“我敬佩你,苏晚。
敬佩你身上那种,和你父亲如出一辙的,敢于向整个黑暗森林提问的勇气。”
林越站在一旁,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他看着苏晚,又看看顾沉,最终选择退后一步,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巨大的信息量在苏晚的脑海里冲刷。
被监视的愤怒,被欺骗的刺痛,和被保护的慰藉,被理解的温暖,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酸楚而奇异的感受。
她想起父亲在视频里的嘱托:“不要怕,做出你的选择。”
她的选择。
她伸出手,在顾沉错愕的反应中,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心很烫,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
“我的父亲提了一个问题。”
苏晚说,她的指尖用力,一根一根收紧,“现在,轮到我们去写答案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们一起。”
顾沉反手握住她,力道很重,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骼里。
“等等,”
林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没有了之前的戒备,而是多了一份凝重。
他指着一块副屏,上面正疯狂刷新着来自全球网络的数据流。
“恐怕我们得快一点了。”
屏幕上,关于“苏教授加密文件被其女破解”
的消息,已经像病毒一样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起初是震惊和猜测,但很快,舆论的方向生了奇妙的偏转。
无数条信息汇聚成一股洪流。
“她是‘聆听者’的女儿!
她听懂了父亲留给宇宙的旋律!”
“我们把希望寄托给政客和军队太久了,他们只教会我们恐惧和躲藏。
但苏教授和他的女儿告诉我们,我们还可以选择提问。”
“火种没有熄灭!
它传承下去了!”
苏晚的个人账号下,涌入了数以亿计的留言。
他们不再称呼她为那个着名的艺术家,而是用一个全新的、充满敬意的称呼——“执笔人”
。
他们,她那些遍布世界的听众和粉丝,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他们的支持。
他们选择相信她,就像她的父亲一样。
苏晚看着那些滚动的文字,那不再是冰冷的数据,而是一份份沉甸甸的、来自同类的期盼。
她握着顾沉的手,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