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萧煜却只是慵懒地抬了抬筷子,指向那株不起眼的辟毒草:“去,照他说的做。”
一名机灵的狱卒连滚带爬地冲进牢房,哆嗦着揪下几片叶子,依次投入三碗粥中。
不过瞬息之间,那翠绿的叶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化作焦黑!
“有毒!真的有毒!”狱卒们骇然失色,再看向狱卒长的目光已尽是惊惧与埋怨。
萧煜冷冷说道:“现在,去请你们裴大人过来。就说本王要重验贵妃尸身,钦点唐清羽为主验。”
狱卒们看着他手中把玩的那根筷子,谁也不敢吐出一个“不”字,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仿佛身后真有恶鬼索命。
地牢中一时寂静下来,唯有火把噼啪作响,夹杂着唐如海虚弱而艰难的喘息。
萧煜这才侧目瞥向唐清羽。她脸上沾满灰尘与冷汗,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沉默一瞬,忽然自怀中取出一方素色棉帕,手腕倏扬——
那帕子“啪”地一声,不偏不倚落在唐清羽面前的干草堆上。
“擦干净。”
他语气依旧冷硬,甚至透出几分不耐。
见她抬眼望来,他倏地转开视线,生硬地补了一句:“你现在是唯一能替本王翻案之人。若顶着一脸污秽像个乞儿,传出去旁人只当本王病急乱投医,选了个废物,平白耽误正事。”
话里话外皆是利益计较,可那藏得极深、几乎难以察觉的、不愿她太过难堪的别扭关切,仍被唐清羽悄然捕捉。
唐清羽没有作声,只默默拾起那方棉帕。触手柔软,还带着一缕极淡的、清冽如雪松的气息,与他冷硬的外表格格不入。
她迅速而仔细地擦净脸颊,整个人顿时清爽了许多,仿佛也找回了几分从容。
她将手帕仔细折好放在一旁,抬起头迎向萧煜的目光:“王爷需要重验尸身以证清白,而小民需要找出真凶保全我父子性命——我们的目标,暂时一致。”
萧煜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意外她的直白,却并未反驳:“本王下狱前,裴青云为示公允,曾允诺验尸仵作可由本王指定。当初选你父亲唐如海,正是看中他刚正不阿,却没想到……”
他目光再度落回唐清羽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如今你父亲昏迷不醒,你虽自幼随父习学,却从未独立验过大案。若你出错,不仅你父子性命难保,更会坐实本王罪名,将本王彻底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唐清羽闻言非但不惧,唇角反而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王爷,我与父亲确有不同。专业技能固然重要,但有时……灵活变通更为关键。”
她视线转向那几碗尚存毒迹的粥和已然变色的草叶,轻声道:“譬如方才用来验毒的所谓‘辟毒草’,实乃我情急之下随口编造。此草真名为依兰香,叶片离枝遇水,本就会逐渐转为褐色。能骗过他们,不过是仗着那些狱卒……见识短浅罢了。”
萧煜眸光骤然一凝,眼底那抹冰封般的审视竟似被这话敲开一丝裂隙,掠过极快的讶异与欣赏。
他再开口时,声线依旧冷沉,但那股迫人的寒意却悄然褪去两分:“连本王都敢算计,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唐清羽从容回答:“王爷明鉴。小民若要想为您翻案,总得先想法子活下去。方才所为虽是算计,却也是绝境中唯一的‘生路’。”
就在这时,地牢入口处骤然响起一片杂乱急促的脚步声,火光大盛,瞬间将牢内凝滞的气氛打破!
唐清羽抬眸望去,只见为首官员面白无须,约莫四十多岁,一身三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