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王座残温映白发
昆仑墟的夜，静谧得只剩下灵泉流淌的声音和远处万兽的低鸣。
那灵泉并非凡水，泉眼处萦绕着淡金色的灵韵，每一滴水珠坠落都似碎玉轻响，在空旷的殿宇中漾开浅浅回音。
我坐在泼风大圣曾经的王座上，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扶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留下的桀骜气息。
扶手是用上古玄铁混合龙骨锻造而成，指尖触到的地方，能隐约摸到几道深浅不一的刻痕——那是当年泼风大圣与魔族巨擘厮杀时，兵器崩裂溅出的碎片所留。
殿外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入，照亮了我两鬓悄然滋生的白发。
那白发不同于寻常老者的枯槁，发梢处缠着几缕若有若无的灰雾，那是混沌之力透支后留下的痕迹。
我抬手捻起一缕白发，指尖传来轻微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灵力在发丝间游走、消散。
这些年，为了三界安宁，为了元初能够顺利登基，我耗尽了太多心血。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具承载了混沌之力的身躯，还能支撑多久。
混沌之力本是天地初开时的本源之力，寻常修士沾之即死，唯有我这一脉的血脉能勉强承载，可即便是这样，过度动用也会反噬自身。
我低头看向掌心，那里有一道淡黑色的纹路，像藤蔓一样缠绕着腕骨，那是三年前为了挡下魔族至尊的致命一击，强行催动混沌之力留下的永久伤。
当时泼风大圣还在，他见我受伤，气得抓起金箍棒就往魔族阵营冲，嘴里骂骂咧咧地喊着“老子的人你也敢动”。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可眼底的酸涩却越来越浓。
泼风大圣不是寻常的妖修，他是昆仑墟万兽公认的王，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战者，可在我面前，他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会抢我烤的灵鹿肉，会在喝醉后抱着我的肩膀哭诉当年失去族群的痛苦。
如今王座依旧，灵泉仍流，可那个会跟我抢酒喝的泼猴，却再也回不来了。
殿外的万兽低鸣忽然变得清晰了些，那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多了几分沉沉的哀悼，像是在回应我此刻的心境。
2. 灵泉碎魂忆旧盟
我从王座上站起身，缓步走向殿外的灵泉，每一步都让脚踝处传来细微的麻意——那是混沌之力滞涩的征兆。
月光洒在灵泉的水面上，折射出细碎的银辉，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泼风大圣的身影在水中晃动。
他还是当年的模样，身披锁子黄金甲，头戴凤翅紫金冠，手里拿着那根能长能短的金箍棒，正对着灵泉里的游鱼龇牙咧嘴，像是在吓唬它们。
“喂，混沌猫，你看老子这新炼的战甲，是不是比上次那套更威风？”他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带着少年般的得意。
我伸出手，想要触碰水中的虚影，可指尖刚碰到水面，虚影就像泡沫一样消散了，只留下一圈圈涟漪。
灵泉的水很凉，透过指尖传到心底，让我纷乱的思绪稍微平静了些。
我记得泼风大圣归寂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月夜，灵泉的水比平时更凉，万兽的鸣叫声比平时更沉。
他躺在灵泉边的青石上，胸口插着魔族的噬魂刃，金色的血液顺着石缝渗入灵泉，让原本淡金的灵韵染上了一层猩红。
“别难过，”他当时气息已经很弱，却还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变冷，“老子活了三千年，杀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