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山南东营之中,可不仅仅只有这潘承弼一人追随卢渊明。
军中固然有许多忠诚于他的将士,却也有不少与卢渊明利益捆绑在一起,甚至有把柄握在这老家伙手中的将官。
这老家伙如果真要鱼死网破,山南军恐怕立马就会出现内乱。
而且眼下大帐外都是卢渊明的人,正如潘承弼所言,自己放声求救,等到忠于自己的将士过来,自己恐怕已经人头落地。
他亲眼看那面具人搏杀,虽然魏长乐最终夺剑取胜,但郝兴泰却也明白,这不但是魏长乐智勇双全,更是因为那面具人骨子里轻视魏长乐,并没有将魏长乐真正当做对手。
那面具人的修为,绝对了得,而卢渊明身边除了老刁,后面还跟着几名布衣随从。
这几人当然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如果卢渊明真的下定杀心,几人同时出手,郝兴泰自知必死无疑。
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多年来一直注重自己的安全,到头来不但被魏长乐轻易混进来,而且卢渊明也能带人轻易走尽自己的大帐。
“渊明公,你我是同道中人,何必闹出如此误会?”郝兴泰忽然笑道:“如果你当真听到我与魏长乐所言,就该知道,我并没有答应他什么。他确实想要游说我对你下狠手,但如果仅凭他几句话,就能让我上当,那我这么多年指挥使也就白干了。”
卢渊明抚须笑道:“当然是误会。兴泰,我又怎能不知你对殿下忠心耿耿?刚才所言虽然言辞苛刻,但也只是警醒你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不能犯糊涂。”
“您放心。”郝兴泰微笑道:“此人自己送上门,那是自寻死路。”
“说得好!”卢渊明微笑看向那面具人,问道:“红蛇,魏长乐的修为,你可清楚?”
那面具人今日遭受奇耻大辱,一直死死盯着魏长乐,眸中满是怨毒之色。
听得卢渊明询问,立马道:“已有三境修为,而且.....他体内有怪力,似乎不只是三境那么简单......!”
“兴泰,老夫知道你也是修炼武道,而且也是三境修为。”卢渊明语气平静,神色温和,嘴角含笑道:“你说此人自寻死路,老夫也是觉得有道理。不如你亲自取下他首级,日后奏明殿下,那就是大功一件了。而且这样更加证明你与敌党毫无瓜葛,你说对不对?”
郝兴泰心下凛然,暗想着老贼果然是毒辣。
虽然魏长乐今日涉险入营,但郝兴泰还真是没有任何要杀他的念头。
他很清楚,魏长乐不但是监察院的人,亦是河东魏氏子弟。
如果此子死在自己手里,那必然与监察院和河东魏氏结下死仇。
河东魏氏远在北疆,或许难有报复的机会,但监察院高手如云,那老院使若真是铁了心要报复,自己无论躲在哪里,最终也一定是人头落地。
而卢渊明竟然逼着自己亲手诛杀魏长乐,确实一石二鸟的毒计。
如果魏长乐死在自己手里,自己杀了监察院的人,再无退路,就只能是按照卢渊明的意思,全力攻城。
反之,自己如果反被魏长乐所杀,那么卢渊明立马就会宣布是毛沧海派了人来行刺,不但会挑起山南军的愤怒,卢渊明也会利用军中的党羽,很快就能控制住这支兵马。
毕竟这老家伙曾是帝国宰相,名声赫赫,再有军中党羽拥戴,想要稳住大将阵亡的乱局也并非难事。
“郝兴泰,你真可怜!”
郝兴泰一怔,扭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