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大雨一淋,哪怕是窝棚里的地面,都在冒水,人都睡不下去。
而且,这塑料布,被雨打得啪啪响,也是烦躁。
几人在窝棚里隨意地劳著嗑,无外乎是卫淮问问这两年人参的行情,这周边有没有参场之类。
从周锦明口中得知,这两年人参的交易更加自由,长白山区的参地面积大幅增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种参。
每年还没到人参採收的时节,就已经有不少收购商走村串巷地开始蹲守了。
而且,价格是一个比一个给得高。
这两年有人参採挖的,那是赚了大钱,有好几个,只是种了一亩多点人参,把那些人参卖了,除去所有成本,直接就成了万元户。
山里边有不少人偷种参田,到处都有人在开荒,
至於棒槌,这里已经好几年没听人说抬到过了。
就即使见到了,也就是些零散的三、巴掌之类。
村里边经常有人来收购棒槌。
想要抬到棒槌,还得往深山里走,村子周边这些地方,几乎不可能。
放山人,都往山里涌,就悬羊村,周锦明知道去放山的,就有十多人。
雨还是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酒喝了不少,时间也晚了。
眼看等不到雨停,几人也只能收拾行李,冒著雨,隨著周锦明前往他的对子房。
对子房所在的位置,得翻过两道山岭,有七八里地的样子。
不过,周锦明对这边熟悉,有不少林间小道,就是他自己经常走弄出来的。
也就大概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卫淮他们三人看到了那座藏在山崴子里边的对子房,周边的林木被砍光了一大片,估摸著得有三亩地的样子,里面种的,全是人参。
只是,这些人参终究没有打理得太好,有不少地方生了病,人参被拔除了,整片地儿像是痢痢头。
卫淮也是种过人参的人,看这些人参,差不多也就是第三年的样子,还得再长三年,
才到出售的时候。
现在在这片地就已经有那么多毛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到三年后。
对此,卫淮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的农药稀缺,还没有好的应对方式,尤其是雨水多起来,叶片和茎秆上出现黑斑的情况,始终没有好的办法遏制。
不然,他那几十亩参田,也不会落得那样的结果。
事实上,这也是山里参农最头疼的事儿。
在这年头,种人参的六年坚守,真的是在赌运气。
所以,在窝棚里听周锦明说起如今人参有多好卖,孟川和萧飞都朝著他看来的时候,
卫淮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已那病害损失的几十亩人参,多少还算有了些收入,也没有继续在山里种植,不然,大兴安岭接下来两年的乾旱和那场大火,估计也將给那些人参带来彻底毁灭,那损失只会更大。
周锦明的窝棚,弄得很牢实,是用周边砍下的大树,搭成的两间木刻楞,一间住人,
一间放杂物,顶上铺了木楞,又揭开土层,挖出,周边还专门挖了排水沟,在这缓坡上显得乾燥、敲亮。
看得出,他也是个挺会过日子的人,还在旁边围了一片地儿,弄出一块块小菜地,种了好几样蔬菜,另外,还在一旁的草坡上,养了二三十群蜜蜂。
看著周边这些东西,卫淮心里觉得,在这样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生活,其实也挺好。
十数年的跑山生涯,让他对山林变得亲近,人现在已经到哈尔滨居住,本是不少人羡慕的事儿,却始终让他觉得,没有在山里舒坦。
安排三人进了屋子,带来的快当工具放到隔壁,周锦明开始张罗著做饭的事情。
先是拢了灶火,煮上了相较於白米饭更为耐饿的高粱米饭,然后,他披著雨衣,到外面菜园子摘菜,顺便在对子房旁边一棵大树根脚淘弄出的一个小水塘里洗了菜,回来后,
將烟燻腊制著的灰狗子肉、野猪肉都弄了一些下来。
待米饭煮熟,就用这些烟薰野味、蔬菜、蘑菇和粉条,燉了一大锅,看上去非常丰盛且很有滋味。
等饭菜做熟,天都已经黑了。
对子房里,点起煤油灯,卫淮他们三人上炕,围坐在炕桌旁,食指大动。
从依兰出来,进山的这几天,卫淮和孟川,几乎都是大饼加高梁小烧,有几天没这么好好吃上一顿热乎饭了。
对於萧飞来说,对这样的伙食,也充满期待。
“白天喝过你们的高梁小烧,今天尝尝我的泡酒”
周锦明显得很高兴,將放在对子房墙边的木柜子打开,从里面抱出一个罐子,將几人的碗在炕桌上排开,往里边倒酒,一个碗里边倒了二两的样子。
隔著土罐,又是在黑夜里,卫淮也不知道里边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