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依旧带着那份惯常的淡然,仿佛方才堂上风暴与他毫无干系。
“施相。”郑公策快走两步赶上他。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今日真是好手段,好算计。
隐忍多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直接折了我一员大将,更是将犬子彻底置于死地。施相想必……期待这一天很久了吧?”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讽刺与冰寒的敌意。
施元恒停下脚步,并未动怒,只是轻轻拂了拂官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淡然道:“郑相此言差矣。元恒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陛下托付。
至于钱尚书之事,乃是其咎由自取,触犯国法,玩弄幻术于三司会审之上,欺君罔上,证据确凿,如何能怪到元恒头上?若真要论期待……”
他微微一顿,目光平静地迎上郑公策那锐利的视线,“元恒期待的,从来都是朝纲肃清,律法公正,而非某一位同僚的倒台。”
“呵呵……”郑公策发出一阵低沉而冰冷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怨毒。
“施元恒,收起你这套冠冕堂皇的说辞!你以为扳倒了钱伯正,就能动摇我郑某人的根基?就能借此将开权置于死地,甚至牵连到本相?你未免太天真了!”
他踏前一步,声音也压得极低,仅容两人听见:“开权即便有罪,那也是他年少无知,受人蛊惑,行事荒唐!
本相教子无方,自有陛下训诫!但想凭此就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本相头上,妄想借此扳倒我郑公策?
施元恒,你还不够格!这大乾的朝堂,还没到你一手遮天的时候!”
面对郑公策几乎是指着鼻子的威胁与宣告,施元恒的神色依旧未有太大波澜。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他既未承认,也未否认,更未与郑公策进行无谓的争辩。
沉默了几息后,他只是微微颔首。对着郑公策略一拱手,便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轿辇。
那从容不迫的背影,在郑公策眼中,却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具挑衅意味。
郑公策盯着施元恒离去的方向,袖中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知道,施元恒这副油盐不进、稳坐钓鱼台的模样,才是最可怕的。
这意味着,对方手中或许还掌握着更多不为人知的底牌。
“相爷……”身旁一名心腹官员低声唤道,面带忧色。
郑公策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不安:“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