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战的理解远超澳军。他们善于迂回包抄,利用小股部队渗透,从背后袭击澳军阵地。澳军炸桥?日军工兵就用缴获的木材和澳军俘虏,在湍急的河流上迅速架起浮桥!破坏铁路?日军就驱赶着成千上万被俘的澳军士兵和强征的土着劳工,在刺刀和皮鞭下,日夜不停地抢修!烈日炙烤着红土,鞭子抽打声、监工的怒骂声、伤病的哀嚎声不绝于耳。铁轨旁,倒毙的尸体如同路标,被随意丢弃,任秃鹫和野狗啃食。对山下奉武而言,这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修通铁路所需的“人力损耗率”。
栗林忠道沿着海岸线快速推进,他的目标明确——凯恩斯!这座昆士兰州北部最大的港口城市和交通枢纽。澳军炸毁了通往凯恩斯的最后一座大型铁路桥。栗林看着湍急的河流和被炸得扭曲的钢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下令所有重炮就地展开,对着凯恩斯外围澳军阵地和疑似指挥所、仓库的区域,进行无差别的地毯式轰击!同时,大批轻型舟艇被投入河流,搭载步兵进行强渡。空中,零式战斗机呼啸着俯冲扫射,压制着澳军任何暴露的火力点。炮火犁地,步兵强攻,栗林的战术简单、粗暴、高效,用绝对的火力和无视伤亡的决心,硬生生在澳军的防线上凿开血路。
今村均则坐镇后方,一面协调着庞大的后勤补给线(利用缴获的澳洲卡车和强征的牛车),一面展开强大的政治和心理攻势。日军的传单如同雪片般撒向澳军阵地和沿途城镇,上面印着被俘澳军士兵“得到良好待遇”的摆拍照片,以及煽动性的口号:“放下武器!回到家人身边!”“抵抗是徒劳的!日本是来解放被白人压迫的澳洲!” 尽管效果有限,但在巨大的伤亡和绝望的处境下,这些传单如同毒药,一点点侵蚀着部分澳军士兵的抵抗意志。
三条致命的箭头,在付出巨大但被日军高层视为“必要代价”的伤亡后,如同三柄烧红的尖刀,在澳洲北部灼热的土地上,犁开三道深深的血槽,最终在昆士兰州北部重镇——凯恩斯,完成了令人窒息的合围!
凯恩斯。这座曾经充满热带风情的度假城市,此刻已沦为巨大的、令人绝望的战场。四十万日军,如同翻滚的、裹挟着死亡气息的钢铁与血肉的泥石流,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将布莱梅上将所能集结的、不足二十万且装备、训练、士气都远逊于敌的澳军主力,死死地挤压在凯恩斯城区及周边狭窄的海岸平原上。
日军庞大的炮兵集群在城外高地展开,黑洞洞的炮口如同森林般指向被围困的城市。成吨的炮弹如同冰雹般昼夜不停地倾泻而下!凯恩斯城区的建筑在爆炸中成片倒塌,燃起冲天大火,浓烟遮天蔽日!港口设施被彻底摧毁,停泊的船只燃起熊熊大火,缓缓沉没。昔日绿树成荫的街道变成了布满弹坑和瓦砾的死亡迷宫,破碎的玻璃、扭曲的金属、烧焦的树木和来不及掩埋的尸体随处可见。
澳军士兵依托着残垣断壁、下水道和临时挖掘的散兵坑,进行着绝望而惨烈的抵抗。他们缺少反坦克武器,只能用集束手榴弹和燃烧瓶,以血肉之躯扑向日军的九五式、九七式战车,用生命换取那微乎其微的击毁机会。城内的医院早已人满为患,药品奇缺,伤兵的哀嚎声日夜不息。食物和饮水开始断绝,饥饿和干渴折磨着每一个幸存者。
在城外一座可以俯瞰整个战场的小山丘上,今村均、山下奉武、栗林忠道并肩而立。三人举着望远镜,沉默地注视着脚下那片燃烧的城市炼狱。震耳欲聋的炮声、爆炸声、密集的枪声和垂死者的惨叫,混合成一首地狱的交响曲,冲击着他们的耳膜。
“这就是…南十字星的光芒吗?”今村均放下望远镜,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他看到了胜利在望,也看到了脚下这片土地正在化为焦土,以及那令人心悸的巨大伤亡数字。
山下奉武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嗜血光芒:“代价是值得的,大将阁下。凯恩斯,将是帝国踏上澳洲大陆的基石!是碾碎白人殖民者最后骄傲的铁砧!” 他仿佛已经看到太阳旗在悉尼歌剧院上空飘扬的景象。
栗林忠道则用铅笔在地图上凯恩斯的位置,画上了一个沉重的、代表最终歼灭战的红色圆圈。他冷峻的目光越过燃烧的城市,投向南方更广阔、但也意味着更漫长血腥征途的内陆腹地。
“命令各部,”今村均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和决断,如同法官宣判死刑,“明日拂晓,总攻开始。”
“让凯恩斯…成为埋葬澳洲抵抗意志的坟墓!”
命令如同死神的低语,顺着电话线传遍了日军前沿每一个联队、大队。更多的火炮被推上前沿,坦克引擎预热发出低沉的咆哮,步兵们默默检查着武器和弹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意和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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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星期后·凯恩斯
凯恩斯的天空,早已被硝烟和燃烧的建筑染成一种病态的、永久的黄昏色。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吸进肺里是刺鼻的硫磺、焦糊肉体、排泄物和绝望混合的死亡气息。持续一周的地狱炮击,将这座昆士兰北部的明珠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