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力,直抵人心深处最原始的悸动。哨音巧妙地利用了通道的岩壁结构,产生了一种仿佛来自遥远丛林深处的、缥缈的回响,真假难辨。
死寂。
令人窒息的几秒钟过去。
“呼…呼…”转角后传来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带着一种野兽般的躁动。接着,是金属武器被粗暴地扔在地上的铿锵声!一个守卫用土语急促地吼叫着什么,声音里充满了某种狂热的激动。沉重的脚步声不再迟疑,咚咚咚地朝着哨音模拟出的“源头”方向——也就是碎石滚落的通道深处——狂奔而去!
另一个守卫似乎犹豫了一下,发出几声急促的劝阻,但很快也被同伴那近乎癫狂的情绪感染,低吼了一声,沉重的脚步声也随之追去!
“成了!”张骁低吼一声,眼中精光爆射,紧绷的身体像蓄满力的强弓。
“走!”陈青梧的声音斩钉截铁,身影已如一道轻烟,率先闪出藏身的阴影,朝着被骨哨声引开的守卫相反方向——那通往更深地宫的转角疾掠而去。她身法灵动,摸金校尉的“缩地”之术让她在湿滑的地面上也如履平地。
张骁紧随其后,卸岭力士的爆发力让他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沉稳的力量感,却又奇异地没有发出太大响动。他经过陆子铭身边时,蒲扇般的大手用力在对方肩膀上一拍,传递着无声的赞许和催促。
陆子铭放下唇边的骨哨,长长舒了一口气,内息缓缓平复。刚才那看似简单的三声哨鸣,实则耗尽了他大半心神,对内力精微操控的要求极高,远超寻常的听风辨位。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骨哨,哨身靠近孔洞的位置,竟在刚才极致的内息震荡下,裂开了一道比发丝还细的缝隙。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淡淡腥气的寒意,正从裂缝中幽幽渗出,无声无息地缠绕上他的指尖。
他心头猛地一凛,来不及细想,迅速将骨哨收起,脚下发力,追着张骁和陈青梧的背影,一头扎进了前方更加浓稠、仿佛凝固着千年死寂的黑暗通道。身后,那代表守卫的沉重脚步声,伴随着越来越狂热的土语呼喊,正迅速消失在通道的另一端深处。
前方的黑暗如同巨兽的口腔,那点诡异的绿火是它冰冷的瞳孔。通道陡然向下倾斜,坡度变得陡峭,脚下的石阶湿滑得如同覆盖了一层冰冷的油脂,每一步都需要万分小心。空气中那股铁锈混合着腐烂甜腥的气味,非但没有因为远离守卫而减弱,反而变得更加浓郁、粘稠,几乎凝成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肺叶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小心脚下!”陈青梧的声音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她“古剑”的剑尖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寸许,在绝对的黑暗中反射不出一丝光,但那微微的嗡鸣声却清晰地传入张骁和陆子铭的耳中——这是剑身感应到强烈阴邪煞气时的预警。
张骁闷哼一声,稳住下盘,卸岭力士的桩功让他如同扎根在湿滑台阶上的老松。他反手握住背后的青铜古剑剑柄,剑鞘与肩甲摩擦发出轻微的皮革挤压声。“奶奶的,这味道…简直像钻进了千年血池的烂泥底!”他啐了一口,浓眉紧锁,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手腕上那伪装成旧式指南针的“星际寻宝”系统终端,屏幕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冰冷气流瞬间沿着手臂经脉上窜,直冲头顶百会穴,让他精神陡然一清。这是系统在极端污秽环境下自动激发的微弱精神防护场。
“不是血池,”陆子铭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学者特有的冷静分析,但仔细听,能辨出一丝紧绷,“是尸气…而且是大量陈年腐尸被特殊环境处理过、混合了某种…毒质的气味。小心,这瘴气可能有蚀骨之毒。”他屏住呼吸,发丘天官传承的“龟息术”悄然运转,最大限度地减少吸入这致命的毒瘴。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借着前方陈青梧剑身那微乎其微的感应波动,以及自身对阴邪气息的敏锐,捕捉着黑暗中每一丝危险的轮廓。
三人沉默而迅疾地向下移动,如同三枚投入无底深渊的石子。越往下,坡度越陡,石阶也越发残破不堪,有些地方甚至断裂坍塌,需要手脚并用地攀爬而过。通道壁上开始出现大片的深褐色污渍,层层叠叠,触手粘腻冰冷,散发出更浓烈的恶臭。一些奇形怪状的、如同枯萎藤蔓般的黑色根须从石缝中钻出,虬结盘绕,带着不祥的死气。
突然,走在最前的陈青梧身形猛地一顿,硬生生刹住脚步,同时手臂向后一拦,阻止了紧跟其后的张骁。
“停!”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
张骁和陆子铭立刻凝神戒备。借着陈青梧“古剑”剑身那越来越急促的嗡鸣指引,以及自身逐渐适应黑暗的视力,他们看清了前方的情形。
通道在此处豁然中断!
下方不再是石阶,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翻滚着粘稠气泡的漆黑水面!水面距离他们脚下的断崖,足有三丈高。浓得如同墨汁的液体缓慢地涌动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恶臭。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这片漆黑的水面上,密密麻麻地漂浮着惨白的物体——是骸骨!无数的、断裂扭曲的人类骸骨,像被随意丢弃的枯枝,在粘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