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陈青梧紧贴着张骁剧烈起伏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每一次沉重的心跳和肌肉因承受冲击而带来的震颤。古剑被她死死抱在怀中,剑柄冰凉,却奇异地传递着一丝微弱却坚韧的灵性共鸣,似乎在安抚她紧绷的神经。天工系统在意识深处无声运转,高速分析着下坠的轨迹、水流的声响、以及周围环境温度的细微变化,为她提供着本能的闪避直觉。
这狂暴而灼热的滑行似乎永无止境,又仿佛只在一瞬。
“噗通!!!”
巨大的冲击力伴随着刺骨的冰冷瞬间席卷全身!预想中撞上坚硬岩壁或河床的剧痛并未传来,身体被一股强大湍急的水流猛地卷住、拖拽!
他们坠入了冰冷的地下暗河!
张骁护体的气劲在入水的瞬间被巨大的冲击力震散大半,冰冷的河水如同无数钢针,瞬间刺透衣物,扎进骨髓。他呛了一大口水,肺部火辣辣地疼。陈青梧也被激流冲得七荤八素,若非张骁的手臂如同铁箍般依旧死死环住她,恐怕瞬间就会被卷走。
两人在汹涌的暗河中沉浮挣扎,好不容易才勉强将头探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冰冷而带着浓重腐朽气息的空气。
“咳…咳咳!青梧!你怎么样?”张骁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水,焦急地看向怀中的人。
“没…没事!还活着!”陈青梧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牙齿因极致的寒冷而咯咯作响,但眼神依旧明亮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借助张骁手中那兽骨导航仪散发的、穿透力极强的微弱幽蓝冷光,一幅令人头皮炸裂的景象缓缓在他们面前展开。
这条不知流淌了多少岁月的地下冰河,宽阔而湍急。幽暗的水面上,影影绰绰,漂浮着数不清的物体。不是浮冰,也不是枯木。
是尸体。
密密麻麻、难以计数的尸体!
它们如同被遗忘的货物,无声地随着暗流缓缓起伏、旋转。绝大多数都包裹在厚重的、早已被冰水浸透板结的毛皮衣物里,样式古老而粗犷。维京式的圆盾、断裂的长矛、锈蚀的斧头,零星地漂浮在尸体之间,或是被冻僵的尸体死死攥在手中。时间似乎在这里凝固了数百年,严寒和流水共同作用,将这些尸体保存成了一种介于蜡化和冰冻之间的诡异状态。皮肤呈现出一种灰败的皮革质感,眼窝深陷,空洞地望向无尽的黑暗穹顶。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腐朽气息,混合着水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导航仪的冷光扫过一具离得最近的浮尸。它仰面朝天,脸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晶,扭曲的五官在幽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半张着嘴,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呐喊。更令人心悸的是,它一只枯槁的手诡异地向上伸出,僵硬的手指直指张骁和陈青梧的方向!
“这…这是条尸河!”陈青梧倒吸一口冷气,刺骨的寒意从脊椎直窜头顶。
“维京人的长船葬队…恐怕都在这里了。”张骁的声音低沉紧绷,握着导航仪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幽蓝的光在他凝重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别停,顺着水流方向,找出口!这水太冷,撑不了多久!”
两人不敢有丝毫耽搁,强忍着刺骨的冰寒和内心的悚然,奋力划水,试图在湍急的暗流中稳住身形,并朝着下游方向移动。导航仪的光束如同黑暗中的探针,在漂浮的尸群和嶙峋的冰壁间来回扫视。
突然!
“哗啦——!”
一阵异样的水声打破了死寂。就在他们侧前方,一具原本面朝下漂浮、穿着厚重熊皮袄的尸体毫无征兆地翻了过来!动作僵硬而突兀,如同被无形的线猛然提起。覆盖着冰霜的眼皮猛地睁开,露出浑浊灰白的眼球,空洞地“盯”住了两人。它那泡得发胀、颜色青黑的嘴唇,竟在幽蓝的光线下极其缓慢地向上咧开,形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极其僵硬的“笑容”。
紧接着,如同被这具浮尸的“笑容”所唤醒——
哗啦!哗啦!哗啦啦!
此起彼伏的破水声瞬间连成一片!如同无数具沉眠的木偶被同一根线扯动!
他们周围,前后左右,十几具、几十具漂浮的维京冻尸,同时坐了起来!
僵硬的头颅以诡异的角度扭转,灰败无光的眼球齐刷刷地聚焦在张骁和陈青梧身上!它们被泡胀、冻硬的肢体在水中笨拙地划动着,带着一种非人的执着,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朝着两个闯入冰冷墓河的活物围拢、包抄而来!
腐朽的死气如同实质的冰墙,瞬间将两人重重围困。湍急的水流似乎也变得粘稠而充满恶意。
“找死!”
陈青梧眼中厉芒爆闪,所有的惊悚瞬间化为冰冷的战意。她猛地从腰间的特制防水皮囊中抽出一柄铜钱剑!这剑并非金属打造,而是由一百零八枚沾染了无数香火气与煞气的古旧大钱,以浸透黑狗血和朱砂的坚韧红绳,按照特殊的辟邪阵法紧密编串而成,是摸金校尉对付阴煞邪祟的利器!
铜钱剑入手,仿佛活了过来,一股炽烈阳刚的破煞之气骤然勃发,连周围刺骨的阴寒都为之一滞!
没有丝毫犹豫,陈